,都有其来历。”
乐无涯,你的来历呢?
你究竟是谁?
被他刻意忽视的众多记忆再也抑制不住,不分好坏,野马一般闯入他的脑海。
打断他思考的,是一声温柔的呼唤:“顾兄。”
从那呼啸的记忆中脱身的乐无涯,怔怔看向那双澄静的眼睛:“我……”我非是顾其贞。
我是……我本应是……
乐无涯想了半晌,也想不出自己该是谁。
他上辈子想得够多了,仍然不知其所以然。
至少他现在只需要是闻人约,就可以了。
这已经简单了太多。
而闻人约的下一个问题,也叫他始料未及:“……顾兄,你不是顾其贞,可对?”
乐无涯没作声,侧过目光看他。
“我自知能力不足,因此常年在案头放一本《大虞律》,时时翻阅。历次修订的版本,我也有收藏,经常拿来对照比较。”
“今上登基后,对《大虞律》刑狱一卷有所修订。‘一案不再审’一条,在先帝朝时是第二十三条,而非二十五条。”
“我想,你一天之内做了这许多大事,怕是腾不出时间,再把整本大虞律从头读上一遍的。”
“在堂上时,我还以为你会说错。”
真正的顾其贞,是先帝朝中的探花郎。
他记忆中“正确”的大虞律,会和正确的不大一样。
乐无涯“啊”了一声,笑道:“原对了,却也错了。”
身份已然暴露,乐无涯倒也轻松自在:“还想知道我是谁吗?想知道,等我再给你编一个。”
闻人约忍俊不禁,嘴角轻轻一弯:“顾兄,请说。”
乐无涯思索片刻,撑起身体,自暴自弃道:“得了,顾其贞挺好的,名好,意头也好,你就认了罢。”
闻人约定定看着这位自称“顾兄”的“顾兄”,单手捂住胸口,对自己渐渐加快的心跳颇感不解。
片刻后,他忽然盯着乐无涯,发出一点疑声:“……唔?”
“怎么?”
闻人约细看了一下他的发梢。
……他不记得自己的头发是这样发尾微卷的样子啊。
“还没这样看过你的脸吧?”
“这皮囊还挺不错。”乐无涯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便玩笑道,“想拿回去?晚啦,不给你。”
闻人约笑:“给你了,就是你的。”
乐无涯还想调侃这老实人两句,忽的想起什么,面色一变,急急跳起身来:“快快快!”
闻人约:“?”
乐无涯:“那两人明日还来,必是要考校政绩、询问南亭民风民情之类。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拿头去对答啊?”
闻人约:“?”哪两个人啊?
尽管一头雾水,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被乐无涯押到了书桌前,一问一答,把南亭县的人口、田亩、赋税,诸般情况问了个底儿掉。
眼看闻人约再也榨不出什么来了,乐无涯才放下心来,起身披了衣服,就要出去。
闻人约见他急急忙忙的,便追在他身后:“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帮顾兄去办。”
乐无涯伸手一指窗外。
闻人约这才发现,此刻已是东方既白,已到了城门解禁的时间了。
乐无涯给自己系上帽带:“饿了。这会儿的糖糕正热乎,我吃一口去。”
闻人约讶然:“不睡一会儿吗?”
乐无涯:“睡什么啊,天都亮了。那么多事要做,你这么年轻,怎么睡得着的。”
闻人约:“不成。”
乐无涯:“……你管我?”
闻人约想了想,坚定道:“这身体是我的。”
乐无涯:“我的了。”
闻人约抓住他:“不行。”
眼看此人力大,自己耍横不成,乐无涯马上作可怜相:“可我饿坏了,你管不管我。”
闻人约:“?”
他的确年纪轻,断没想到还有这一招,顿时心疼:“那我替你买去,你好好将息一阵儿。”
这一天两夜,他可以说是没有一刻歇息。
人不是钢铁,经不住这般打熬的。
乐无涯见他手上力道放松,便立刻抓准时机撒着欢跑了出去:“现买的热乎!”
闻人约实是无奈,只好跟了上去。
此时街上人不很多,买糖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