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烟这个罪名扣过来，谁敢承担呢？

张嬷嬷哆嗦了一下嘴唇，到底是没说出一个字。

苏晨烟紧接着冲陈姨娘道：“姨娘这些年在府里管事，任劳任怨，到头来却被这群奴才们陷害，你也不想想，我们苏府，可是缺燕窝的人家吗？吃个燕窝海参粥，还要这请示那请示的，你究竟将姨娘置于何处？”

张嬷嬷被她说的浑身发抖，嘴唇涨得青紫，却不敢回一句话。

陈姨娘心想，苏晨烟好利的一张嘴，竟然连带着自己都骂上了，如果今日这事不惩治张嬷嬷，只怕自己也要被拖下水。

她笑了笑对苏晨烟道：“大小姐这是严重了，张嬷嬷在苏家已经呆了二十多年，想来是因为近年岁数大了，说话做事不周全，您也不必如此较真啊。”

苏晨烟点了点头，客气道：“姨娘说得是有几分道理，张嬷嬷的确是人老岁数大，很多地方考虑不周了，姨娘还把她留在内务房这边，难道不怕外人看我们苏府的笑话？姨娘可不是上岁数的人，这点事想不过来吗？”

这话可真是照着陈姨娘的脸打的，有意无意说陈姨娘管事不利，所以才闹出这样的事来。

陈姨娘愣了一下，再也不敢为张嬷嬷她们说情了，只是哂哂道：“大小姐说的是，那燕窝之事，我从未这样说过，只是小姐出宫回府，蓝王送来好多东西，我想着不要乱了规矩，自然要好好收着，不然让人看了咱们苏府的笑话就不好了，所以……”

既然陈姨娘松了口，苏晨烟自然便顺着说了下去，笑道：“香宁素来知道姨娘做事谨慎，姨娘当然不可能说出那种话来，何况姨娘心里也清楚，这苏府里上上下下，谁是主，谁是仆，您说是不是？”

苏晨烟趁着尾音反问了一句。

陈姨娘面上一抽，赶紧笑了笑道：“是是，那当然，那当然。”

苏晨烟便猛然换了脸色，对跪着的张嬷嬷她们道：“既然这话不是姨娘说的，那定然就是你们这些恶奴故意为难，还挑唆着我和姨娘之间的关系，你们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张嬷嬷一愣，赶紧摆手道：“不不，我不是，我没有啊，陈姨娘，您要救救我，您……您平时不是说……”

“住嘴。”陈姨娘生怕张嬷嬷牵连到她自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厉声呵斥道，“大小姐说得对，我怎么没想到你们这帮奴才这么心存歹毒，竟然假借我的名义，克扣大小姐的燕窝。”

苏晨烟趁热打铁地说道；“是啊，这件事决不能姑息，今儿她们能借着姨娘的话扣下吃食，明儿呢？说不定借着姨娘的名义杀人放火都有可能，要是那样，姨娘还怎么在府里立足？”

陈姨娘尴尬地点了点头道：“的确应该严惩。来人，将她们几个都赶出府去。”

张嬷嬷心里一沉，抬头冲着陈姨娘大叫道：“姨娘不可，姨娘万万救命啊，老奴在府里已经呆了二十余年了，您这把老奴赶走，老奴去哪儿啊？”

其实张嬷嬷只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她男人就在苏府的庄子上，就算不在府里做事，她照样可以回庄子上去住。

陈姨娘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这样说说，一来不曾责罚她，二来她还有条后路，对她也不算太苛刻。

苏晨烟冷笑一声，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燕窝一事说清楚了，既然陈姨娘已经做了了断，香宁自然不好多说，那接下来，打人一事，要怎么说呢？”

“啊？”张嬷嬷一愣，没想到这事儿还没完？

她本想着，自己哭丧两声，装装可怜，出了苏府，这事儿就算是抹过去了，自己当初在厨房任职，收了陈姨娘多少好处，给陈姨娘办过多少事，她可是都一笔笔记着呢。

陈姨娘对她处罚如此之轻，也是因为她手里捏着不少她的把柄，光是陈姨娘每年私自拿给苏晓炖的山参、鹿茸，用的灵芝、珍珠粉之类的，银钱就已经不少了。

要是真的查账起来，还不一定谁离开苏府呢。

她也是仗着这一点，所以敢借着陈姨娘的名头在厨房里耀武扬威，可是却没想到，今日苏晨烟竟然揪着她不放，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罚她。

她拿眼去瞥陈姨娘，陈姨娘却眼观鼻鼻观心地点头道：“打人一事，更重一些，只是灵儿做事说话可能也有些不妥，太过着急，所以话赶话的说到火头上，两人出现争执也在情理之中。”

苏晨烟冷哼了一声：“如此说，灵儿就白白被打了不成？”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定要为灵儿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