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报兵回报,赵九看向向雨前:“早知道,就应该和你赌上一把。”
向雨前只笑得如春花绽放,晃瞎了在场其他人的眼:“是。将军威武。”
听他这样夸,赵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敢这样兵行险招,倒是因为领兵的是苏合……我与苏合虽未正面交锋过,但是对他的性子还算了解。如果带兵的是帖乌……倒是挺让人为难。”
向雨前目光一动,又问:“你就这样让苏合逃去,可好?”
赵九闻言,亦笑了:“就是应该让他逃得掉。”
————
数日之前,燕城塞北将军府。
话题还是帖乌。
“帖乌还是太急了。”守元帝说到,“若我是他,当务之急,是将契丹局势稳下,再徐徐图之。”
“……为什么又要聊他。”
赵九忍不住抱怨道。
守元帝只笑着将赵九抱住:“我刚继位那年,他有替代契丹可汗进朝献贡。见过他,我才明白什么叫做兰芝玉树,一表人才……看上去不像契丹人,倒像是我大吴名门子弟。”
“……你这是种族歧视,谁说了契丹不能出风流人物的。”
“我夸他可以,你夸他不行。”守元帝在赵九鼻子上咬了一口,“你夸他,我会吃味。”
赵九在他腋下捏了一把:“明明是你先提的他!”
“我提他,是想要你多加小心。”守元帝接着往下说,“他这样急着与大吴反目,想的定是逆转民心所向,让契丹人将注意力放在与大吴之间的争分之上。此举有利有弊。”
赵九只静静听着。
“利的是无人会去关注契丹王宫那场大火,弊的是……这样匆匆接手契丹军,再匆匆出征……他与契丹将领之间的龃龉,定会成为刺向他喉咙的利剑!”
————
又北行两日,探子来报——
苏合已与契丹大军会和。苏合方才见到帖乌容面,便被帖乌下令斩杀当场!
罪名是——
不守军令,任意妄为!
蓝可听完来报,开了大嗓门就叫了起来——
“这帖乌神经病啊!难道就这样让我们把纯州打下来吗?!要是是我,我也要去救纯州!听说纯州可多美女了!”
蓝可话音方落,赵九手中的剑鞘就敲了过来,将他打得两眼直冒金星。
“乱说话!”赵九怒喝一声,再环视在场将士,“如果我和帖乌一般下了军令状,叫你们只管攻打商州莫管它事,而你们最后还是擅作主张去救纯州围困,我也定然会像帖乌一样,杀之,毫不手软!”
听赵九这样说,诸位将士面色终于有了些畏惧之色。
赵九在帐内走了两圈,又说:“苏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到底还是因为他对总将的信任不足。我希望你们能以此为鉴,以后不管跟了谁,唯他马首是瞻,别无二心!”
赵开恒面色变之又变,才说:“虽说如此,可让我在赵孝廉手下做事,我可不甘心!”
赵九冷冷一笑:“那我把整个塞北军交给你,你可敢扛?!”
赵开恒噤声。
“我知道你们对这从天而降的赵孝廉很有意见。”赵九一一看过自己的得意部下,“他也的确不比你们有带兵经验。但是,他比你们有胆量,敢抗下大吴塞北的安危。光这一点,你们就比不上他!”
众人被赵九训斥得大气也不敢出。
“……至于他的能力,我们且在这次征战之后,再下定论。”
————
夜深。
赵九仍在思考战局。
突然,一阵兵器响动,守在她帐外的士兵大吼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快出来。”
赵九眉头一动,还是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半响,帐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我……我想见见将军。”
“呵呵。”守卫赵九的士兵嘲笑地说他,“你是什么人,四小姐怎么会随随便便见你?!”
“我……我……”
那求见赵九之人声音中满是失落。
赵九心下一动,想起一人,连忙起身出了帐子。
看到外边果真站着她心中所想之人,赵九淡淡一笑,对守卫士兵说到:“小张,这是我认识的人。”
原本嚣张跋扈的守卫兵听赵九这样一说,马上换成恭敬神色:“啊,这位小哥,对不住。刚刚是我嚣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