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一如往昔,只是镇定下拜:
“臣战战兢兢,汗出如浆。”
“许阁老又在畏惧什么?”
“臣畏惧自己的过错。”许阁老口齿清晰,掷地有声:“罪臣拿到这本从天而降的妖书之后,踌躇迟疑、心存戒惧,生怕是操弄邪术的妖孽在幕后报复,要谋算罪臣及罪臣的家人。为了这一点私心,臣既没有揭发这等狂悖错乱、詈骂圣上的胡言乱语,也不敢将罪证毁掉;反而私自存留,严禁封锁了消息。臣有负圣人的教导,有负陛下的深恩,万死不能辞其咎!”
说罢,许阁老哐一声以头抢地,将脑门撞出老大一团乌青。而自己自轿辇中预备的那一副眼泪,此刻也终于夺眶而出,顷刻间呜咽悲泣,恣意横流,将官服都打湿了好大一团!
——以现在的情形,再敢提一句“玉蝉”,皇帝非当场喷射,一塌糊涂不可。而等皇帝喷射完毕,下一个该被喷射的就是他许少湖的脑袋了。值此危难之际,许阁老索性也不再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强行转移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