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十。
“真是声势浩大啊。”卢慧容透过车帘的缝隙瞥着外面,感叹道。
临近皇家猎场的大路两边各有府兵把守,路上来往的俱是宗亲贵族的马车,络绎不绝。
猎场东侧现搭了不少棚子,供客人休息,不远处还有喝茶和更衣用的院子。
因为今日来的都是女客与小孩,所以谢和蕴一行人并没有戴帷帽,很快就被等候多时的宫女认出来。
“奴婢见过世子夫人,公主正等着您呢。”这是魏国公主身边的素练,她身着宝蓝缕金窄袖男装,向谢和蕴微微行礼,“公主念叨您好久了,这几日总是说想您呢。”
“素练姑娘快免礼。”谢和蕴笑道,随她往一处楼阁那走着,“最近府里事情多,没能得空进宫去拜见公主,是我的不是。”
“夫人快别这样说,其实皇后娘娘最近也在拘着公主,少让公主找人玩乐。所以公主可要憋坏了,日日盼着今天呢。”
素练语罢后,神色有些遮掩,又低声提醒着:“所以公主还说了,她想您想得紧,让您多跟她亲近亲近,别去找旁人呢。”
“公主既然如此讲了,我肯定会的。”谢和蕴听明白了素练言语间的深意。
今日围猎,韩王妃必定也在,怕是会找她。
等快要走到地方时,忽听不远处传来灵动爽朗的一声喊:“蕴姐姐!”
只见魏国公主赵缨身穿大红骑装,头戴金冠,如团飞火流星般扑进谢和蕴的怀里,将她撞得忍不住后退几步。
“蕴姐姐,我真得好想你好想你,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无聊。那帮奴婢陪我玩的时候都捧着我,也太没意思了。”赵缨搂住她的腰肢,娇俏的杏眼中满是开心。
“公主......”谢和蕴刚要开口,却被打断。
“叫什么公主,叫我阿缨。”赵缨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撒着娇,“蕴姐姐,你不能和我生分了。”
谢和蕴无奈地轻抚下赵缨的发髻,笑道:“好好好,阿缨。快别抱着我了,这里人这样多,不好看。”
“哼,谁敢说本公主的不是。”赵缨自幼备受宠爱、放肆惯了,小时候都敢拿元泰帝的奏章搭房子玩,如今更是毫无顾忌。
“就是!”卢慧容鼓鼓掌。
赵缨转而看向她,把她抱起来,先亲了几口:“二娘,有没有想我啊。”
“想了想了,我做梦都想着公主,上次我在您宫里吃了好几样点心,这么久过去,还是好想吃。”卢慧容环住赵缨的脖颈,十分自来熟。
“你到底是想我还是想点心啊。”赵缨瞪着她。
“都想嘛都想嘛。”她鼓起小脸,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很快让赵缨败下阵来。
赵缨把她放在地上,叫来几个宫女:“真是个小馋猫。行了,跟着她们去吃点心吧,我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樱桃毕罗、杏仁酥还有金乳酥。”
“谢谢公主,公主对我最好了。”卢慧容欢欢喜喜地跑了。
“你叫卢...媛容是吧,也一起去。”赵缨看向卢媛容。
媛容受宠若惊,微微福身:“臣女谢过公主。”
“哎呀,蕴姐姐,你真是好脾气啊。”赵缨凝望着卢媛容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如果是我,别提什么善待庶子女了,我肯定要先把不安分的男人打个半死。”
大齐公主素来豪放恣意,而元泰帝对女儿们的标准更是低,只要不像先帝的几个公主一样、去参与谋反,那干什么都行。
“阿缨乃是天之骄女,谁敢对你有半分不好呢。”谢和蕴笑笑,没放在心上。
“也罢。你今天跟我好好玩玩,等过几日我求了母后,允了我把你带去皇庄上小住,你就可以好好放松下啦。”赵缨语罢,领着她去挑马。
......
韩王妃刚一走下马车,便去往给各家宗室女眷准备的小院中,更换骑装。
她出身河东柳氏,生母又是太原王氏家的嫡女,素来性格倨傲,不把任何新贵和寒门看在眼中。
“见过三皇嫂。”薛以春从相邻的院子里走出来,与她正好碰上,“听闻三皇嫂自幼精通骑射,今日正好能让妾身开开眼了呢。”
“嗯。”韩王妃轻轻颔首,没有搭话,施施然带着下人们转身走过去。
等入了院门,她略微露出半分嫌弃,问向身边的侍女:“怎么是六皇子妃在咱们的隔壁,豫王妃和赵王妃呢?”
豫王行四,赵王行五,怎么也轮不到六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