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儿......”卢媛容有些尴尬,也想说随着妹妹去摘莲蓬,却被谢和蕴打断了她的话。
“媛容,我养你这么大,熟悉你的脾性,你且随你心意来就是。”谢和蕴不想让她只会一味地讨好。
她听谢和蕴如此说,便轻咬着嘴唇慢慢道:“女儿有些累了,想回房歇会。而且女儿还把没看完的书带来了,总是想看。”
“嗯,去吧。”谢和蕴满面慈爱,抚上她的发髻。
等她走后,舒云给谢和蕴端来一盏冰镇的酸梅汤,语气轻快:“大姑娘对比从前,倒是好了许多,走路说话也都大气不少。”
“人总要成长嘛,她的生辰在下个月,马上就要十岁了,不能再算无知幼童。”谢和蕴饮下酸梅汤,除去些燥热感,慵懒地长舒口气。
“是啊,而且现在相看人家都早。”舒云点点头。
谢和蕴随手翻着食单,说道:“所以我之前才会着急。媛容的性子要是不改,无论嫁不嫁人都是问题。”
有乐安县主在,即便媛容不想嫁人也没法养在府里,只能送去当女冠。
可在大齐,官宦之女做女冠更像是别样的晋升之路,能借此结交已经入道修行的公主或宗室女,或是进宫为娘娘们讲经,届时前途无量。
这条路,并不比嫁人平坦。
可是嫁人也并非绝对的轻松。
高门大户里的关系复杂,有时候上头不仅仅有婆母,还有祖母甚至曾祖母,更兼一大堆的长辈与妯娌,刚成婚时必得小心翼翼。
“是啊,在哪里都不容易呢。”舒云赞同道。
谢和蕴有些饿了,便吩咐着:“也罢,不提这些了,让膳房那边的人备膳吧。等过一会二娘回来了,正好可以用午膳。”
“是。”舒云记下她要吃的菜,叫了个小丫鬟去传话。
半个时辰后,浑身湿漉漉的卢慧容跑进屋,发髻散了,裙子潮了,连鞋袜上也尽是泥点子。
“卢慧容,你快去换衣裳!”谢和蕴竖起一双新月眉,大声呵斥着,制止她想扑进自己怀里的动作。
“娘亲娘亲,我不仅摘到了莲蓬,我还抓了鱼呢。”卢慧容闻所未闻,满脸都是“快夸夸我”。
朗月见状,忙唤乳母们捧了干净的衣裳来,又让小丫鬟去打水。
“阿颖不是在跟着你吗,她哪里去了?”朗月拿起巾帕给她擦头发,问着。
“颖姐姐在外面呢。”卢慧容叫洛颖进来。
只见洛颖手持一根削尖了的木棍,上面插着个不小的草鱼,探头探脑着。
“怎么不进屋?”谢和蕴好奇道。
“奴婢的身上全是水,不敢脏了夫人的地方。”洛颖话虽如此,眼中却藏着高兴,显然也是玩得很开心。
“你们呀,真是。好了,都快去换衣服,仔细擦一擦,别着凉了。”
谢和蕴无奈一笑,让仆妇把她手里的草鱼接走。
等用过午膳,歇了几刻钟,谢和蕴让姐妹俩都换上骑装,并点出六个丫鬟陪着。
“两位女郎不要怕,给你们俩挑得小马皆是性格温顺。”教她们骑马的是三个中年妇人,眉眼深邃,身形健壮。
这三人是胡人,为首的被称为穆四娘。
谢和蕴骑在马上,观着姐妹俩渐入佳境,便打起鞭子离开,远远退到一边。
她绕着四周骑了几圈,慢慢又掌握了这种熟悉自在的感觉,遂朗声喊道:“放!”
话音刚落,一头小鹿从笼子窜出,开始逃窜。
谢和蕴弯弓搭箭,眼神凌厉地紧盯着那头鹿,射出一箭,却没有中,于是急忙拉起缰绳,前去追赶,大胆地侧出半个身子,猛然又射一箭。
这次中了。
“娘亲好厉害!”卢慧容手舞足蹈,而后说,“那我们晚上吃烤鹿肉吧,还可以把阿颖抓的鱼烤了。”
“行。你们先学着,我再练练。”谢和蕴这次开始射靶子,练了半个多时辰,虽然浑身是汗但心情愈发舒畅。
这确实是难得的自在。
“歇会吧,你们第一次学骑马,时间不宜过长,否则反累坏了身体。”谢和蕴翻身下马,走到卢慧容的马前。
卢慧容的小矮马通体纯黑,跑起来宛若乌云一般,乃是在去年时,魏国公主送给她的生辰礼。
“不用扶我,我自己来。”卢慧容没让人帮忙,一点点艰难地下了马。
等落地后,她只觉得双腿酸痛,轻轻吸了口气:“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