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被禁足的消息渐渐传开,金瓶知道后开始慌了神。
“金瓶,金瓶...你在想什么呢?”练完字后的卢媛容唤她两声,却见她呆坐在门槛上,目光呆滞。
“没什么,最近天热,奴婢总睡不好。”金瓶想独自回屋去,便故意这般说。
果然,卢媛容闻言宽纵她道:“那你休息会吧,我这不要紧,有玉锦侍奉着呢。”
玉锦是刘婆婆的小孙女,在做了她的贴身丫鬟后,和金瓶同住一个房间,所以金瓶才想避开此人。
“是啊金瓶,你先回去吧。”玉锦看破不说破。
金瓶道声是,赶忙走了。
她在回房后关上门,从床榻边的矮柜中拿出个木匣,里面有些首饰,都是吴氏命杏儿给她的。
但这只是一部分。
她在收到东西后,总会拿出八成送回家中,半份上交给继母,半份给亲弟弟。
故而她才十分慌张,东西不全,没办法一下子还回去,但若让她自己往上补,又补不了那么多。
“金瓶,夫人叫你过去。”有个小丫鬟走过来,用力推开门。
“你疯了,开门也不告诉我一声。”金瓶心虚地把木匣藏在身后。
那小丫鬟是朗月身边的,才不怕她:“我是来替朗月姐姐传话的,又不是来请你的。”
金瓶冷哼一下,把脾气憋住,往永华堂去。
结果等她到了地方后,却见谢和蕴端坐上首,面色严肃,而下方则坐着满脸失望的卢媛容。
“金瓶,我有话问你。”谢和蕴没有叫她起身,示意朗月过去。
朗月走到金瓶身侧,开口道:“之前有人看见杏儿来找过你好几次,事情可是真的啊?”
“我......”金瓶猛然抬头,吓了一跳。
“杏儿不止找过你,还给过你东西,你把这些东西送回了家,但还有点仍在你房中,是不是?”朗月拍拍手,让小丫鬟把金瓶的木匣拿进来。
金瓶六神无主,昏了头脑,想扑上去抢木匣:“这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笑话,赏给下人的首饰皆有记录,白纸黑字的很是清楚,容不得你狡辩。”小丫鬟往后退了几步。
朗月冷笑一声,把金瓶拽回来:“你要是说这些首饰不是杏儿给的,便是你偷的。如果是杏儿给的,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我......杏儿和我关系好,我收点东西也没什么。夫人,我只是收了东西而已。大姑娘您快为我说句话啊。”
金瓶哭得涕泗横流,但她满口狡辩,自始至终没觉得自己哪里错过。
卢媛容不忍地低下头,默默无言。
“我是念在你的生母奶过大姑娘,才对你再三纵容,可如今看来,是我太过于心善了。”谢和蕴挥挥手,让人把金瓶带走,送到庄子上去。
“不,不,大姑娘,我是您奶娘的女儿啊,大姑娘,您......”金瓶被两个婆子捂住嘴,绑了出去。
卢媛容瑟缩地跪下,强忍泪水:“是我看管下人不力,给夫人添麻烦了。”
“你起来吧,这并非你的错。”谢和蕴和颜悦色,拉着她起身,“其实你能忍住不为金瓶求情,就很好了。”
“夫人?”卢媛容抿住嘴唇。
“成长,也要一步一步来嘛。”谢和蕴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让朗月带她去洗脸。
卢媛容垂下眼睑,思索着谢和蕴的话,慢慢稳住心神。
“我不会让夫人失望的。”她小声回了一句。
谢和蕴浅笑道:“我相信你。快回去吧,早些睡,你明日还要和二娘去见樊掌仪呢。”
“是。”卢媛容见她真得没生气,这才微微露出一点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