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泛黄。
此时宫城外绿色的草地上,一群宫女宦官正匆忙收拾东西,马少监抱着一颗足球,跟在满脸怒气的朱友贞身后快步行走。
原来朱友贞闲来无事,正拉了一队宦官在这里踢球,还没踢尽兴,这马少监就匆匆来报,说秦王打算带新娶的王妃来北苑骑马。
“妈的,这可是皇家禁苑!”朱友贞一边擦着汗狼狈而走,一边暗骂不休。
马少监讪笑了下,小声劝慰道:“秦王毕竟也是先派人请示了陛下,是征得陛下同意后……”
朱友贞真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厮拍死,自己还能不同意吗?
马少监也知道自己说了句废话,其实这草场占地真不算小,还有一些稍稍修缮了的池沼分布在四面,哪里容纳不下一个朱友贞踢球。
而他们步子稍慢,便见城门开启,一队整齐的铁甲骑兵队列而来,后面还有许多人牵着近百匹大马,已经开始进驻此间忙活。
于是朱友贞脸皮一颤,呼喝左右匆匆掩面而走,他吃多了才和萧砚在一个地儿待着。
片刻后,一辆宽大的马车上四面敞着,由四匹马拉着缓缓驶进来,上面有一把圆伞,女帝牵着姬如雪的手端坐在圆伞之下,千乌、巴戈及广目天、阳炎天四人骑马伴在左右。
“那是……”女帝眺目看见一群人恰才进入宫城,下意识询问。
“应是皇帝吧。”姬如雪瞥了一眼,不动声色道。
女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地方,女帝挥手示意广目天和阳炎天无需来搀扶自己,拉着姬如雪轻盈的走下马车,她们二人都没穿裙子,看起来很方便。
一面大屏风前已经摆了一些桌案,最上首有一方长方条案,后面摆了软榻,女帝带着姬如雪走到软塌边却并不坐下去,而是用手遮着阳光眺望远处的风景。
一个年轻的着甲疤面武将从马上跳下来,单膝跪在前面:“臣夜不收镇抚使李莽,叩见王妃。”
女帝微微侧目。
所谓夜不收,她早已理清其中建制。萧砚就封秦王后,继续对夜不收进行整合,在原有的基础上,设置了指挥使一人,以提督夜不收事,正三品,统辖全国夜不收,直隶天策府。
指挥佥事二人,协理夜不收巡察,从三品,巡视各地夜不收哨岗,考核功过。镇抚使二人,分南北镇抚司,掌夜不收侦察、逮捕、审问及刑狱,正四品,管理谍报网络,签发“夜字勘合”。
千户人数不等,领夜不收坐营,从四品,驻守各镇要害地区,辖十百户所。百户人数不等,管夜不收队,官正六品,领一百二十名夜不收,执行越境侦察。总旗,理夜不收边巡,正七品,分领十二人小队,日常巡哨三十里。小旗,司夜不收火伴,从七品,基层五人组头目,需通晓各地方言与草原语言。
这其中,鬼王任指挥使;段成天、付暗分任指挥佥事;公羊左、李莽任镇抚使,都是夜不收中的实权大佬,亦是早先从不良人便开始跟随萧砚的元从,能力与忠心都没得说。
李莽还好,女帝听过他的名字,只是负责监察皇城,另一个所谓镇抚使的公羊左,那才是凶名赫赫,完全就是专门替萧砚干脏活的,估摸着朝中好多人都巴不得他突然暴毙。
女帝对李莽赞扬了几句,待后者退下后,才轻声对姬如雪道:“认真看,有些时候,人们不一定会因为你是秦王的妃子就对你尊敬。”
雪儿便轻轻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草场上还摆设了一些箭靶,才见几骑从城门处缓缓过来,停下来后,便见一身武服戴束冠的萧砚从马背上翻下来,他身侧的那几骑则分别是几个文士、武将。
姬如雪见状眉头很细微的轻轻一皱,有些意外会有一些官员一并跟来。
其实倒也不算特别奇怪,萧砚现在的地位越来越高,一言一行都很容易兴师动众,借机笼络一些臣子是很正常的事。
待萧砚被簇拥着走过来后,只他一人继续往软榻走,一众官员则在他身后叉手行礼下去:“臣韩延徽、敬翔、李珽、张文蔚/余仲、李思安、田道成,见过王妃。”
女帝便淡笑着欠了欠身:“卿等都是协助大王辅佐陛下的肱骨重臣,不必多礼。”
萧砚对几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声音压低了些:“出了一件大事,不得不召他们来此议事……”
他的声音不大,几乎只有女帝和姬如雪听的清楚,女帝只是浅笑了下,姬如雪却依稀知道萧砚应是在对她表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