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林的水墨画,积雪素白,瀑布飞悬直下,在水雾以及清晨的烟波中唯有黑白两色,精美且安详。
瀑布下是一方小潭,幽碧接着飞瀑荡漾着层层涟漪,已占据了前庭大半。往里走,还有一间茶室与画室,画室是由竹木编构,回廊很短,尽头是一之字形木梯,登上去后,便是又一间茶室,跟着女帝进入一处房间,萧砚才看见这楼后面被园杉木捆扎成一排的院墙里面,是一个小园,中间有一个秋千架,上面有藤蔓攀爬,看起来格外精致。而这座房间连接在外的,便是一处观景台,萧砚走出去后,便远远望见烟波下青黛色的远山、大半座掩在晨雾中的凤翔。在这里,外界的喧嚣尘世便似乎被彻底隔绝在外,一尘如洗,心绪宁静。女帝有些羞赧,不过看萧砚在栏前看的入神,便定睛观察着他,二十虚岁的男子真的还不能算大男人,但女帝寻着脑中的记忆,再看着眉眼沉毅、目光深邃远远观着景色的萧砚,便怎么也无法与当年那个少年的稚气结合在一起。不过这时候的萧砚看起来很安静,似乎在想着什么很遥远的事,他未说话,女帝自也不去惊扰他,亦是静静看着眼前景色。这副俯瞰凤翔的景象她早已观了千遍万遍,但与这个人一起站在这里,却是第一次。“能观这一美景,实是占了女帝的大便宜……”萧砚突然偏头看过来,笑道,他又不瞎,单只看这室内的装饰,又看这个地方的幽静雅致,哪里猜不出这是女帝的闺房所在。女帝心下一惊,眼神有些闪躲,只是轻声道:“此行赊欠君侯甚多,如此而已,不算什么。”萧砚轻笑了下,目光盯着她,看着女帝丰腴白皙的脸庞在此刻柔美,眉眼如月,遂轻声道:“之前在楼阁上远远观见你的笑颜,真的很美,若有机会,在舍去这岐王身后,当要多笑几次。”女帝稍稍一怔,下意识抬起眸,凤眸中似若含了水,柔魅动人,与萧砚对视间,脸庞霎时艳若桃。既然女帝有自己的思量,萧砚便不会干涉这件事,且只要保证女帝的政治倾向在他这边,歧国他就不会过多插手。就着其他的一些事宜叙谈了一会,萧砚大多都给了自己的见解,女帝很是谦逊,言语间一直把萧砚奉在主位,哪里有什么‘小男人’心态。不过话题终究聊完,期间多闻天被使唤下去协助公羊左等人准备离去的行李,便只剩二人单独待在室内。事实上女帝方才顺口让多闻天下去帮忙后,便立刻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感觉有些坐立难安。之前她未曾向萧砚表露身份时还好,不管如何,都能以岐王的身份坦然相对,现今萧砚既知她的身份,在这室内便很难没有一种孤男寡女感。萧砚很喜欢看女帝不时展露出的一些女儿姿态,话题结束后,便细细欣赏着女帝的仪态。女帝虽是一身常服,但应当是束了胸,看不出规模,只觉腰细细,手可盈握,倒不晓得平时女帝以男装示人时会不会刻意让自己的身形伟岸一些。见他的眼睛在自己身上游走,不时还很有些笑意的盯着自己的脸,女帝不管再如何沉得住气,总莫名其妙有些羞涩的感觉,或许是萧砚太无聊,目光没有之前含蓄,女帝便轻咳一声,尽可能的平静的找着话题:“之前释放那些岐王卫的事,不知君侯是如何作想……”萧砚哦了一声,女帝说的是他放假李以及其人挑选的数十个岐王卫离去的事。彼时假李被放离凤翔,萧砚并没有亲自过问,据公羊左说假李当时还尤不可置信,在离去之前,反而让公羊左转达他的话,说是感谢萧砚此次留手之情,而后便是说萧砚一定会因为这个决定后悔的,不过念及这一次欠的人情,假李允诺来日亦会放萧砚一条生路。这些话萧砚听见后只是哈哈大笑,倒是把公羊左这个老头子气得不轻,很是埋怨君侯为何要放那厮离去。连公羊左都有些疑惑,女帝会有此问就不足为奇了,之前没问是相信萧砚的抉择,现在拿出来,恐怕真是气氛太尴尬的原因了。“很简单。”更多最新热门小说在6.9書吧看!萧砚本来就没想着隐瞒女帝,让她知道真相也不算什么,便道:“虽不知你那王兄离了凤翔后去了何处,但他现今已然很难有机会在歧国有所成就,而去往其他处,他除却一身武力外便再无其他优势,可谓孤家寡人一个……”听见这句话,女帝只是幽幽一叹,她当然不会对她这位王兄生出什么恻隐之心,李茂贞待她的手段已算是彻底斩尽了二人间的兄妹情谊,女帝只是哀叹李茂贞那一夜说的话,她这位王兄执念太深,恐怕此生都不会再回头。“不过纵使如此,你那王兄心怀大志,应当也不会就此沉沦,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