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干系。
假李想到这里,便对萧砚颇为忌惮,心知若能在战场上见到后者,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让其死在李茂贞手中,不然定是他日后的大敌。
他匆匆下去安排人手,将袁天罡调给他的十余不良人全部撒了出去,用以揪出凤翔城内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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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茂贞重新回到军议上后,因为面色平静,一众将官倒没有因他离去太久而心生过多的疑虑,仍是继续按部就班的商讨出兵事宜。
但李茂贞的心下并不平静,颇有种精心穿戴好一身新衣但还没出门便一脚踩进粪坑的糟心感。
这种被人精准捏住七寸的感觉并不好受,李茂贞面无表情的听着众将官的意见,脑中却在想着不论如何都不能舍弃对关中的攻势。
为何小小的定难二镇都可以对歧国产生威胁,归咎原因只有一个。
歧国国力太弱了,可以供养的兵力太少了,若能像朱梁那般家大业大,使得歧国处处都能设置方面军防备外敌,李茂贞又哪里会有这种捉襟见肘感
关中不打不行,这是歧国迈出争霸之路的第一步,错过这一次,要等到下次的机会,就不知需多少年去了。
故待一众将官七嘴八舌的说完,静待李茂贞敲定意见时,却发现他们这位岐王竟莫名坐在那里面色冷冷的久久不语。
众人俱有些发愣,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出声提醒。
已降岐半年有余的刘知俊轻捋短髯,皱了皱眉,欲开口询问,却听李茂贞突然一锤定音般出声。
“本王决定,在原有计划的基础上,提前五日出兵!”
众将大愣,而后略有些低哗。
提前五日,那不就是后日出兵
刘知俊亦是错愕,起身想劝:“岐王三思,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李茂贞摆了摆手,冷着脸道:“兵贵神速,朱梁那边收缩防御,或已有所警觉,夜长梦多,此战宜早不宜迟,与其给梁军更多的准备时间,不妨尽早将主动权握在我们手中!”
这个说法本没有什么问题,但诸将仍有异议,尤其是后勤官压力陡增,还想再劝,却见李茂贞已重重摆手。
“明日动员,后日起兵,届时本王会全军犒赏,诸将速做准备!”
连同刘知俊在内,所有人见李茂贞主意已定,自是不好再生异议,且提前五日并不算太大的变故,有犒赏的话在将士们那里也有说辞,遂一并起身应令。
李茂贞离席而去,一路上各种思路变化,直至最终确定。
坐等晋国那边牵制定难军实在太牵强,没有个半月恐怕等不到什么消息,若是坐等朱梁与定难二镇遥相呼应,那才是真的棘手。
保塞军可以在北面撑一段时间,在出征前夕下令各镇尽可能的迁徙人口便是,再留一大将征调各地乡兵、州兵防守,也算是一份战力。定难二镇地广人稀,又多是外族,精锐只有那么一小撮,造成的威胁不是没法缩减。
心下这般想着,李茂贞总算有些慰藉,大不了战后腾出手一口气摁死李仁福、韩逊这两个狗东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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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有麻衣打扮的汉子快速走进,对萧砚抱拳。
“禀郎君,消息放出后,岐王卫果然大有动作,凤翔各处都安插有人手,应是在寻我们的人,属下已让兄弟们撤回,以免打草惊蛇。”
萧砚双手撑着桌案,目光在桌上的舆图游走,平静道:“卖个破绽给他们,再吸引一分岐王卫的注意。”
“喏!”
麻衣汉子旋即而去,过了许久,又有人快步走进来。
当下之时,这座民房除了萧砚已几无人影,两个负责传递情报的汉子错着时间一进一出,在这纷杂的居民区内倒还不算引人注意。
“禀郎君,据人手都布在几处城门,咱们与城外的联系已然断了。”
那人顿了顿,又道:“不过事前有消息传来,城外的几处岐军驻营都有不一的动作……”
“这‘演武’要提前啊。”萧砚笑了笑,多少能推测到李茂贞的心思,定难那边的消息传来,不管李茂贞是想继续对关中用兵还是打算北进与定难二镇交锋,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不容李茂贞有时间迟缓。
但几镇兵马齐聚凤翔本就是近来的事,若又要马上大动,没有半点牢骚是不可能的,这是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李茂贞要携带女帝随军出征,萧砚无法等到李茂贞离开凤翔再行事,遂推翻了之前的一应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