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道:“此为李公代天巡狩之符信,请孟婆查阅。”
下一刻,一股吸力平白而起,将他手中的符节摄至殿首。
“确实不假。”
看过符节后,孟婆的语气好似才稍稍缓和了些,道:“李振与冥帝向来私下有合作之意,此举甚至是瞒着陛下以及朝官,独老身几人知晓。李振既然让你来寻冥帝,可见他当为信你。不过老身奇怪,李振入河北不过半年,既有机密递于冥帝,怎未派一老身眼熟之人来?独你一人?”
吕兖听过此话,心下再次一安,遂脸不红心不跳道:“不瞒孟婆,在下奉李公之命突围南下时,确实尚有百人,然而突围之途甚艰,幸得一众壮士拼死护送,在下与李公麾下首席两人才能侥幸登船,
然李公那首席在登船前已身受重伤,于海上又遭风暴,不幸于途中身亡。在下不敢携其尸身,以防惹人耳目,遂将之弃尸于海上,故只有在下一人勉力幸存而已……”
“突围?”孟婆皱了皱眉,沙哑道:“听你所言,燕军竟如此厉害,逼得你等只能走海路?”
吕兖听过此言,终于悲从中来,一时表演欲爆棚,泪如雨下,泣声将种种遭遇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一遍,如萧砚如何在背后策谋燕地大乱,如李振被逼的如此之艰,如他们突围时被围剿的如何之惨。
如,萧砚如何将麾下的前唐不良人渗透入玄冥教,引发去年的洛阳之变……
自始至终,孟婆便一直静静听着。
到最后,吕兖便看着平静的孟婆,讶然收声,心下有些警惕,抹着眼泪惊诧道:“孟婆,您为何……”
“你莫忧,诸如这些,冥帝早已有所怀疑。”孟婆来回踱步,沙声道:“对于萧砚此辈,冥帝一向视其为祸乱大梁的祸心之人,只是一直未曾捏住实证把柄而已。今日听你一言,老身倒真是想起了一些蛛丝马迹……李振所托之物,交上来吧。”
吕兖便又再次安心,而后叉手拜下去:“不瞒孟婆,在下欲恐此物有失,在来之前已藏在城外,还请孟婆允在下去取来。”
“无妨,你告诉老身位置,老身遣人去取便是。”
“这……”吕兖稍稍犹豫。
见此状,孟婆便沙声道:“要对付萧砚,你是关键证人,老身不敢保证你在入玄冥教前有没有被有心人盯上,今日之后,你就暂且先待在玄冥教内,以确保安全。”
吕兖便在思索再三后,迎着孟婆那若有若无的视线,到底还是咬着牙如实告知。
说完后,他才终于如释重负,叉手拜下去:“李公所托,在下已尽数交予孟婆尔。”
“好,你且下去稍等,老身见过东西,便去请冥帝出关。”
吕兖的心下大定,继而忙不迭的出声道:“在下拜谢孟婆,然还有一事,在下的家眷被李公送到了汴梁,还请劳烦孟婆替在下……”
“老身会过问此事。”
吕兖这才终于轻松起来,而后在神经放松后,复又感觉到伤口疼痛。
不过较于事情办妥,这伤势日后大可慢慢疗养,且待会面见过冥帝后,他或可请冥帝为他疗养一二。故眼下他只是咬牙忍住,再次一礼,折身欲退。
但就在这时,一道破空声倏的从他身后传来。
旋即,一支木杖径直穿透吕兖的后背,直直贯穿他整个腰腹。
巨力之下,竟带着他向前扑出去,在潮湿且满是血腥气的地板上翻了个滚,最后涌出一大口污血,才不可置信的侧躺在地板上,而后呆滞的捧着那腹部凸出来的木杖,脸色惨白,看向殿首。
“孟、孟婆何故……”
在这道慌乱且无措的询问声中,老妪慢慢走过黑暗,佝偻着身子,走到他的身前。
不住的鲜血不断从吕兖的腹部渗出,便是他的嘴角,都是鲜血直涌,他全身颤抖,一双眼睛瞪的极大,里内夹杂着错愕、惊惧、恐慌、害怕、后悔……
“其实,老身对杀你不感兴趣。”
孟婆佝偻着背,双手负于身后,显得很是滑稽,但语气缓缓,只是让吕兖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慌。
“你和李振如何对付萧砚,老身也不感兴趣,他是死是活,是败是胜,对老身都无甚影响。”
“那孟婆何故……”
吕兖捧着那穿腹的木杖,满天大汗,他这会已然被疼得有些全身麻木,却只是不断的伸出手,想要索求那最后一抹生机。
“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求孟婆饶我…求孟婆饶我……我好不容易……”
哀求声中,孟婆蹲下来,一双老眼里满是浑浊,却又在某一刻,突然稍稍变得清明。
“但,萧砚有一句话似乎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