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然也!萧郎说的不错,忠于大唐也没差不是?我不也是对大唐忠心耿耿?”
石瑶眉头轻皱,“天暗星请说。”
可,大帅也忠于大唐……
“复唐大业,一经拨动,便如浪涛滚滚,不可制止。世间战乱不止,大唐人心不复,非一人一力可挽之,天下万兆百姓,所向往的,非李姓人,而是大唐、是可以结束乱世的大唐。
萧砚依然平静,但因为石瑶方才威胁降臣那一句,姿态放低了不少,道:“天佑星若不能做主,不妨先将萧某之言禀于大帅,请大帅定夺一二,如何?”
“天佑星是前辈,萧某是晚辈,确不该对天佑星如此失礼。不过萧某仍然认为,‘忠于大唐’与‘忠于大帅’并不相悖,难道在天佑星的认知里,这件事一定要分出个先后才肯作罢?”
石瑶思量许久,才缓缓出声:“天暗星言之有理,妾身会毫不偏驳的尽数禀于大帅。方才之事,妾身亦有不妥之处……不过,对于漠北一事,还望天暗星能谨遵帅令,莫要擅自插手。”
萧某所为,是为盛唐,而非烂唐。”
“切。”
付暗等人已是愣住,似是听懵了。上官云阙咬着指甲,晕晕乎乎的。
当时在藏兵谷,袁天罡的指示是:“萧砚若忠,可活。若不忠,可死。”
石瑶深深皱眉。
“住嘴。”石瑶叱了他一声,进而犹豫片刻。
“这这这……”他大为窘迫,暗恼石瑶竟然弃他而走,又自知无颜面对萧砚,打算悻悻退去。
这时候,萧砚好似看穿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上官兄不必如此,我方才确为恼。但我也知藏兵谷的命令,上官兄必是无力违抗的。我既然当时在洛阳肯与上官兄实言告之,就不惧今日此景。夜深了,上官兄早些回去歇息吧。”
已打算郁闷退回藏兵谷的上官云阙猛地一惊,愕然的抬头看着萧砚。
萧砚如常一般的拂了拂手,示意他不要说废话。
上官云阙眼眶一红,还想扭扭捏捏的说几句,萧砚却已不理他,与付暗等人商议完幽州分舵的事宜。他不需要对付暗等人如何许诺,一切尽在无言中。
从曹州到中原,再到这河北,兖州分舵已知萧砚对他们如何信重,不需要许诺,他们已有底气跟着萧砚一条路莽到底。
说起来,这也是因为付暗等人较为年轻,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已过惯了跟着萧砚大杀四方的日子了,互相早已有了默契,岂能轻易背弃之?
不过若是换成舵里第八代不良人,说不得今夜的态度不会这么强硬,毕竟老一辈与新一代不良人的隔阂是非常大的。第八代不良人,正好处于大唐最后一抹余晖中,见识过了真正的不良人到底如何强悍。
而新一代不良人,便就是付暗,都没有赶上最后一趟末路车。更别说有人面见过袁天罡了,他们连藏兵谷在哪都不知道。
说白了,新一代不良人,有远超于老一辈不良人的锐取心,之前可能还不会察觉出来。但甫一被萧砚点燃,便如涛涛烈火,蓄意向上,急于重振不良人的赫赫威名……
……
天色已蒙蒙亮,付暗等人扶刀大步离去,兴致很高,今夜听到的消息很难不让人振奋。说来也奇怪,愈是处于危局中,反而愈让人肾上腺素飙升,激亢不已。
“走吧。”
萧砚很平静,他好似这一晚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简简单单送别了述里朵、议定了养寇自重一事,最后再接见了石瑶,一如既往。
降臣正无趣的叠腿坐在位子上,捂嘴打了个小呵欠,“陪你熬了半宿,知不知道,女孩子不可以晚睡的。”
“不睡不就行了。”萧砚理所当然道。
“?”
御姐白了他一眼:“喂,不要说一些歪理行不行?”
萧砚不答,放肆的伸了个懒腰,走到阶前,举目看着远处微亮的天际线。
降臣桃花眼狡黠一闪,上前,捏着他的下巴挑起。
“你刚才,是不是怕姐姐我吃亏?”
“倒没有。”
“嗯?怎的没有?”
萧砚想了想,应道:“因为你废话太多了。”
“?”
降臣眨了眨眼,恍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片刻后,她却反常的没有气恼,反而俏脸上存着得意的笑色,轻哼着不知哪学来的古谣,用手指轻轻抹掉萧砚唇上的胭脂,负手盈盈离去。
“本姑娘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萧砚愣了愣。
进而,他便不由失笑,上前,一把拦腰抱起降臣。
——————
“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