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又有更惊慌的留守将领趋马而至,远远的就翻马而下。
一切,都在向预料中的结果发展。刘守文麾下元气大伤,而几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持住了渔阳。届时不管是西向幽州,还是军力相比,刘守文都必须仰仗漠北。
这些燕地出身的骑卒便回身一指。
“禀大王,城中军械库已被拿下……”
因为萧砚的目标本就不是刘守文,他之所以挑选义昌军首攻,便就是义昌军更容易被打烂、打溃。
一股寒意,颤栗而起。
恰在此时,一骑慌乱驰来。
这下子,局势便彻底失控,乌压压的黑影,如溃兵似的冲向了刘守文后部。
元行钦满脸污血,踉跄着过来,大声喊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守文去和漠北杂胡争抢渔阳了,现在正是机会,末将掩护你,赶紧趁乱突围吧!”
“节帅,幽州突骑至矣!”
定霸都重甲步卒的主将一拱手,“王将军莫要杀狠了,也好留几个杂胡给兄弟们。好让他们见识见识,我幽州重甲的厉害。”
而在这火龙之前,数道义昌军乃至契丹军的斥候,正在不断仓惶逃窜,拍马向这边回转。
“义师来了吗!?是哪位将军!?”
那份枭雄之气,似再次回转到了他的身上,刘守光猛地一转头,一把持起刀刃,大声道:“传令,准备突围!
所有人都骇然转头。
一条条信报,便飞马传来。
无尽的黑夜中,密密麻麻的人影从地面起身。
所有人几乎同时向北面转去。
寨墙上,步卒匆忙登上,一边紧闭寨门,一边开始将密密的羽箭宣泄而出。
漠北大营。
“义师至矣!凡我燕地之民,都可无虞!漠北、刘守文之暴行,必于今夜诛之!
此时,调转回防的义昌军步卒甚而还未结好阵,就被自家的兄弟冲散了阵型,人人喝骂间,无数人被推搡倒地,响起了被踩踏致死的惨叫声。
刘守文睁开眼,一双眼眶里,已尽是血丝。
“节帅!”
身后的惨叫声愈来愈近,刘守文不敢再耽搁,重重的一抽马鞭,领着亲军趋入城中。
他咬牙切齿,回头看向渔阳:“刘守光那厮,还没擒下!?”
刘守光有些动容,甚而都提起了一分心气起来。
而隆隆的马蹄声,亦已如雷般传来,似是眨眼就要到眼前一般。
耶律阿保机紧紧把着木栏,愕然失神。
左右的将领,马上依照军令开始击鼓,鼓声极有规律,已杀到城墙脚下的义昌军便立即不再主攻城头,而是开始杀散败退的卢龙军,掌控城门,并入巷急取节度使衙署。
耶律阿保机将手放在额头前,尽力向南张望,想要看清那异动到底是什么。
只要拖上些许时候,他甚至有信心将这些义昌军溃卒纳入麾下。
城外,刘守文沉着脸亲临战场,不住下着军令,只是命人要抢在耶律阿保机前入主渔阳。
早已歇息了半宿的定霸都步卒喘着气,由辅兵协助着,披上重甲,持起长柄重刃的陌刀。
如今胜券在握,他反而对城头上那么一小撮阻力不再在意,因为只要刘守光还留在城内,其就没机会逃走。
山下,大半的漠北军,已扑入渔阳城内。
虽说营寨已被那些溃卒冲击得摇摇欲坠,但他依然认定,这批不知何处冒出来的骑兵,目的应还是渔阳。
“枭雄末路,仅仅如此而已……”
一道鹰唳,响彻在了空中。
其后,数不清的红缨在风中舞动,继而便是看见一排排放平的长矛,犹如一道道整齐的钢铁海浪,直直的向他们拍卷而来。
幽州突袭,速速回转!!!
但不过几息之间,号角声便瞬间低了下去,消失在了烈火之中。
但这次,他们却并没有趁势直冲入渔阳,而是绕过了城池。
火光映在尖锐的矛头之间,闪烁着成千上万的寒光,照得人心下生寒,面露恐惧,不住倒退。
这个时候,城外的刘守文,尚还在眯眼指挥着部众,他周遭来来往往的只有一部亲军步卒,几骑传流在其中,不断传来城内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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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足以称得上庞大的军团,正蜂拥向此处大营冲来,却是一片近万的败卒,在约莫两三千骑的驱赶下,直剌剌的撞向此面。
“燕地之民,随我起兵杀贼!”
霎时间,所有被裹挟来的百姓都不再软弱,恰如找到了组织也似,蜂拥加入了队伍之中,随着这百余骑的指引,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