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感受到她的挣扎纠结,低垂着眉眼开口道,“那也算是战争,而害死他们的人已经死了。”
那个时候,他睁开眼睛,发现活下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本就疾病缠身,又开始噩梦连连。
他住在寺庙里,天天念经为他们进行超度。
他躺在冷冻舱里,也时常能被惊醒。
可无论多么痛苦,那些时候都已经过去了。
只不过觉得有点可悲。
那时候他以为他们是为国牺牲,是英勇的战士。
可过去了一百多年,如今突然有人跟他讲,那些人本来不会死,本来可以不死,却因为有人想要毁灭时空而被无辜牵连致死。
而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种无力感,愤怒都不知该如何愤怒。
姜酒看着如若没事人一样的他,沉默良久,“对不起。”
谢灼微顿,望进她眼睛里,“不需要说对不起,那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
他的目光烫人。
姜酒垂眸,一口把手中碗里的驱寒汤喝完,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宋绮。”
她去到隔壁卧室时,秦枝刚好端着托盘从里边出来。
送的驱寒汤和感冒药宋绮都没喝。
秦枝抿唇:“老大说她想一个人静静。”
“她交给我,这一晚上你们也淋了不少雨,都去喝点然后休息吧。”姜酒从她手里接过托盘,步伐轻慢地进入卧室。
“我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不耐烦的声音从阳台上传来。
姜酒关上门,走过来。
阳台的吊椅里,宋绮蜷缩在里边。
她问:“怨我吗?”
听声音是她,宋绮微顿,“怨你什么?”
“温北平。”
“你是时空盟主,你做的事情,是你的正义责任,我对那些无感,但也不是真没有心。”
宋绮语气平静。
姜酒垂眸,遮住眼底情绪,把药端给她,“身体本来就还虚弱,喝了吧。”
宋绮看她一眼,伸手接过。
姜酒问她:“怕苦吗?”
宋绮:“小时候苦惯了,这碗药对你们而言不管再苦,对我来说也是甜的。”
姜酒:“对不起。”
她没说对不起什么,可宋绮听懂了。
“你是无辜的,你又不知情。”她道。
顿了顿。
宋绮抬头看她,“爸妈是怎样的人……”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姜酒看着远处,微微泛亮的天边,“在师父的讲述里,爸爸是个很爱妈妈,不顾一切经历万难跟妈妈在一起,却又为了正义责任,抛下妈妈去时空战场送死的人,妈妈是个爱爸爸却又恨爸爸,怀孕了还疯狂嗜酒的不羁狂人……”
姜酒把自己从师父那里听到的关于父母的事情,柔声讲给了宋绮听。
她们都未见过父母。
一个从长辈嘴里听。
一个从姐妹嘴里听。
她们都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有感叹。
一直到天边大亮。
姜酒道:“这件事虽然结束,可对于时空的拯救才刚刚开始,我要去时空战场和黑暗大帝进行最后决战,你先留在这里……”
“我和你一起去。”宋绮打断她的话。
“不行。”姜酒皱眉,想也没想就拒绝,“你的身体还太虚弱,你……”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宋绮嗤笑。
姜酒抿唇,“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活着。”
“好不容易找到的亲人,就要看着对方去送死,这不是我的风格,我也做不到。”宋绮冷声道,“你知道我的本事,即使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能找到办法去。”
姜酒眉心拧作一团,半晌,轻叹,“好,那就一起去。”
“在那之前,去趟银行吧。”宋绮说。
姜酒不解。
宋绮:“妈妈留下的遗产,该去看看。”
姜酒微怔:“不是要满18?”
“时空都这样了,说不定明天就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