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氏裴行等三人皆是一愣。

裴婉云更是抓住来回禀的下人又多问了几句，确定是来给二小姐，而非她这个大小姐，而且顾瑾南、顾父和媒婆一起上门后，几乎要把帕子给扯碎。

下人见状，急忙又道，“人这会儿只怕快要到前厅了。”

方氏和裴行才双双回过神来，裴行急忙跟着小厮去前厅相迎。

顾家是侯爵之家，顾父就是如今的侯爷，顾家是行武之家，顾瑾南年纪轻轻就做了将军，眼盲之前，可是统领金吾卫。

顾父名为文舟，不同于顾家尚武之风，是进士出身，如今官居两品，乃翰林院之首，虽然是清水衙门，可因着侯爵在身，谁我不敢小觑。

更遑论是裴行这个没有官职泡在衙门混日子的举人老爷。

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去了前厅。

一见到顾文舟就要行大礼，“顾侯爷还亲自来了，有什么事让人来吩咐一声就是了。”

顾文舟面色一顿，张口想搭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同来的官媒王媒婆接了话茬，笑道，“裴家老爷说笑了，咱们今日是来提亲的，可不能吩咐一声。”

裴父脸上一僵，自知失言，有些讪讪，却又因着见到平日里见不到的大人物，而心里惶恐，不知所措，急忙让人看坐，吩咐下人看茶。

他一辈子都想中进士进翰林，重现昔日裴家荣光，却屡试不第，因而成了执念，见到官老爷总高看几眼，态度里带着巴结。

可偏偏他这副样子，又是顾侯所不齿的，因而，简单客套之后，倒是也没什么话说了。

倒是媒婆一直在打量裴家。

她是官媒，手里都是为达官贵人保媒拉纤的活，今日突然迎来贵宾，说是替侯府嫡子提亲，自然不敢懈怠，只是没想到提亲的竟然是早就破落的裴家。

而且还是裴家的大小姐。

她是靠姻缘吃饭，又是在京城地界，谁家有适龄的好男郎好女郎，她都了如指掌。

裴家大小姐也在她的红头本里，原本是还算靠前。

可前不久出的一档子事，让她只记得把她的名字刮了下去。

当然，顾将军原本也是她红本里极靠前的，可惜…

王媒婆一边想着，一边随口说着夸赞裴府和家里两个女儿的话，都是惯用的话，几乎信口拈来，可裴父听了，心里仍旧十分受用。

说的口干舌燥，内容才看着前厅门口边张望边询问，“怎么不见这家的当家主母，还有两位小姐？”

“招待不周，来迟了。”

这时，方氏刚好把发疯的裴婉云安抚好，才匆匆赶来，正好听到王媒婆询问她，便笑着回答。

女人跟女人总是更有话说。

方氏给侯爷行礼完，就跟王媒婆坐一处，说了起来，话里话外都是裴晚卿不肯出来，言外之意就是并不肯。

王媒婆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顾侯脸色也有些难看。

倒是一直不怎么说话的顾瑾南竟然开口，“我要听她亲口说。”

“实在是我这女儿顽劣，若是顾将军以前，可她…”

方氏边说边叹气。

顾侯爷已经脸色铁青，作势就要甩袖离开，却被顾瑾南挽留。

“父亲，请稍等。”

“瑾南，你何苦？”

顾侯爷看着顾瑾南，实在是有些想不通，就算他这儿子眼盲了，却也有大把的贵女任他挑选，他想不通他为何非要找这么一个家世不显声名狼藉又不识好歹的女子。

如今被人这般羞辱，他竟然还冥顽不灵。

“父亲，我从未求过你什么。”

顾瑾南艰难出口，对着顾侯方向行礼作揖。

这般，倒是把媒婆看愣住了，见气氛有些凝滞，急忙打圆场，“就是，这兴许有什么误会，裴夫人，你还是赶紧把二小姐请出来…”

“不是我不请…顾将军，实在小女顽劣，有眼无珠，不堪…”

“母亲在说谁呢？府里来了贵客，怎么也不告知我一声？咦？顾少将军？你？”

裴晚卿匆匆赶过来，正好截住方氏的话，几句话就把方氏驳斥的面红耳赤。

“二小姐，不是不来？这究竟怎么回事？”

王媒婆何等人物，后宅阴私手段也不知道见过多少，可她当真没想到方氏竟然当着眼皮子耍手段，还被当场戳破。

“许是丫鬟没通知到，可真该死，来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