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最后一缕夕阳也被黑夜吞噬,异国他乡的黑夜带来无穷无尽的仓寂感。她在高温发热里昏昏沉沉头痛欲裂地等了四个小时候。明明躺在床上,身体却像在泥潭里越陷越深,窗门紧闭,她的世界透不进一点儿风声。
冉伶或许没有看到,或许也看到了。
没看到的可能性大吗?虞听从前发朋友圈没一会儿冉伶就会点赞和她互动,现在呢?是看到了也不想理会吗?
冉伶并不想理会——
想到这一点,失落和懊悔的情绪纷至沓来,虞听忽然意识到自己太过想当然了。
她太过想当然了。她想试探,她想知道冉伶是不是还会像从前一样对她于心不忍。
显而易见的答案摆在眼前,冉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爱护她了。冉伶或许看得懂她的心思却觉得她可笑,觉得她不值得。
冉伶甚至会失望——到了这个时候,虞听还想着向她索取。
虞听懊恼地把那条朋友圈删了个干净。
她丧失了今天最后的期待,还收获了一肚子的灰心,情绪不受控制,身体也不受控制。虞听忽然难受的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撑在床上喘息,心慌心悸。
揪紧了床单,虞听顶着一双烧红了的眼眶,像疯了的似的渴望。
她给冉伶发消息:【我想见你】
她说:【真的好想见你】
冉伶没有回,她忍无可忍,给冉伶拨去了视频通话。
铃声只响了三秒就被挂断。
顷刻间,虞听错愕又绝望。
下一秒,冉伶的消息从对话框里弹出来:【去医院】
冉伶:【退烧了明天早上来接我去画室,明早不退烧就永远不要来见我】
她果然看到了
虞听怔愣了几秒,给助理打电话。
二十分钟后她到了当地的医院,已经躺在病床上打起了吊针。拍张照片给冉伶发过去,对她说:【在医院了】
冉伶只回了一个字:【乖】
虞听盯着这个“乖”
字看,再看上面冉伶强势的语气,莫名的,心里头淌过一股说不出来的,酥麻又微妙感受。
冉伶好像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可是.
虞听消停下来,遵医嘱休息,不敢再发疯。可静不下心,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拿起手机举着自拍。镜头里的人面色苍白头发散乱,但终归有颜值撑着,反而显得她病弱好看,惹人怜爱。
她把这张照片给冉伶发了过去。
冉伶没理她。
居然不理她。
虞听明明觉得这张照片她一定会喜欢,她那么冷淡,虞听反复查看自拍,几次怀疑自己的魅力。
但是明天就可以见到她——这是虞听新的期待。
期待又焦躁,她的病情仍然存在,在可以忍耐与无法承受的边界上反复游走,得不到解脱。
可她居然觉得这样的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
打完吊针没多久虞听便退烧了,又把体温计拍照发给冉伶,冉伶没回,这回虞听不甚在意,知道对方现在矜持高冷。
她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办出院,开车去庄园接冉伶。
门口的保安已经认得虞听,开门将她放行,虞听停车在别墅前,发微信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
冉伶要她等一会儿。
虞听很好脾气:【好~】
她掌握着冉伶的课表,知道冉伶十点钟就要上课。现在是九点二十,到画室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她最多还需要二十分钟的等待就可以见到冉伶。
时不时看看手机,时不时把玩儿整理一下自己给她准备的花、摸摸看给她带的早餐有没有冷掉。
时间流逝得很慢,慢得磨人。虞听第五次看时间,已经九点四十,冉伶居然还没有下来。
虞听提醒她:【冉老师再不下来好像要迟到了】
又过了两分钟,她终于见到穿着长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有些匆忙地从别墅里出来。
虞听下车为她开车门,护着她的头带她坐进副驾驶,虞听再回车里,呼吸间全是她身上清新又浓郁的香气。
好香
虞听的目光不由自主锁在她身上。可女人有些急,不等她说什么,马上催她开车了。
还剩十五分钟,搞不好真的要迟到。
冉伶昨晚在画画,很晚才睡的,早上虞听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才刚醒,又在床上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