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视线从来电显示上挪开,面不改色地:“不用了,我待会儿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吃。”
没等虞听说什么,她已然转身离开。虞听淡笑了笑,拿起手机接电话。
时宜的电话,通话三分钟,挂断后金雅已经走远,虞听已然习惯她这般冷淡和不近人情。
低头点开微信,被置顶的【伶姐姐】给她发了条信息。
是客厅墙上摆放的画,她问虞听想要哪一副。
一副是以蓝天为背景的白色的山茶花,一副是冷淡色调的爬墙白蔷薇。
虞听:【都是你画的吗?】
冉伶发了一个表达肯定的表情包。
虞听发了条语音,语气里带着一贯温和的笑:“不可以两幅都挂么?”
冉伶回得很快:【会不会有点儿不协调?】
“又没有规则,不协调怎么了?”虞听一向只凭感觉,从不追求“协调”。
冉伶:【听听听的】
虞听看了一会儿,好奇问:【你小时候也这么叫我吗?好奇怪】
冉伶抱怨说:【你忘记了】
好,虞听确实忘记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需要道歉,这个话题轻而易举地就带了过去。
冉伶是一个比她想象中更热爱生活的人,并不符合虞听印象里大多数艺术家们颓废的气质,她温柔细腻,善良明媚。短短几天,阳台和院子被她种满了花。她很有耐心,家里的很多地方都被她摆上了她自己插的花。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花,这或许也是她的一种灵感来源。搬家时虞听看到她过她的一部分画作,也有很多花,白茉莉、红玫瑰、风信子……各种各样的,画风大多温柔又荒诞。她写的书虞听倒是没有看过。
想起她那些画,虞听偶尔会思考,冉伶为什么会失
眠呢?她为什么会入睡困难?她的声音是怎么消失的?在这个精神疾病盛行的年代()?(),
作为着手艺术的高发病人群()?(),
冉伶也有什么精神或是心理疾病么?
可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她太温柔了?()_[(.)]???%?%??()?(),
却又像。
这些只是虞听闲暇之余才会偶尔思考的问题,她明白,如果自己问冉伶,冉伶一定会对她说。或许还会因为她的关心而感到感动。可虞听暂时没有精力,也没有意愿去安抚她的脆弱和破碎。
回过神来,冉伶又给她发了信息:【听听今天忙么?】
虞听问:【怎么了?】
冉伶:【想问你几点下班】
前两天她们一起约定好了今天入住新家,冉伶大概是想和她一起吃个晚饭。
虞听瞥了眼自己剩余的工作,【不确定,今天的工作比较多,可能要加班可能会晚一点回去,要是饿了你就让宋姨给你做菜,不用等我】
宋姨是从小照顾冉伶的佣人阿姨,会手语,冉伶很信任她,把她一起带了回来。
过了一会儿,冉伶:【想等你】
虞听弯了弯唇。
*
燥热的街道渐渐被夜幕笼罩,人造灯光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杂乱无章地喧闹繁华着,人影出现又被吞没。
晚上快八点,商业大厦依旧灯火通明,虞听着手处理完最后一件事,疲惫地闭了闭眼,电脑关机后离开办公室,按下了负一层的电梯。
回国接手虞氏集团这两年来她其实很少像今天这么忙,虞听是享乐主义,知道生命诚可贵,做什么都喜欢做甩手掌柜,不想把时间都放在“辛苦”这件事情上。
若不是她的所有物正被她所憎恶的人觊觎,她可能会更加不闻不问一些。
地下停车寂静无人,刚系好安全带,扔在一旁的手机又响了。
机身躺在座椅上有节奏地震动着,前女友的名字【时宜】赫然呈现在屏上闪烁。
虞听往后靠了靠,带着几分倦意接听:“喂?”
时宜那一边充斥着放纵的杂音,交谈、弹唱.虞听只需要三秒钟就可以分辨她在hear。
“忙完了?一起喝一杯?”时宜没有兜圈子,目的明确。女人向来清冷的嗓音里带着一股慵懒的醉意。她喝酒了。
虞听叹了口气说:“不太有空。”
时宜冷笑一声:“这么晚了,你还在忙?”
“不忙了,但是累。”虞听说:“真抱歉时小姐,今天不怎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