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力使她躺倒,也使她避过铁臂的横扫,双脚再一次发力,刺剑整个没入被法术软化的甲壳,自腋下穿入心脏。
在照面两次呼吸之后,卡雷尔还未完全舒展的得意笑容就被心脏受创的痛苦取代。希丽尔一脚将贤人踢到一旁,伊格丽娜见此不禁赞叹:“不愧是希丽尔,优雅利落。”血魔挡在独眼巨人身前,一滴血珠没入联合术式,直接切断了它,管风琴因扰乱罢工,数百枚法术雨点似地砸下,术士集群把目光转移到敌后,施术单元星星点点的光芒结成墙壁。伊格丽娜想带着队友撤离,但希丽尔有自己的想法,独眼巨人柔韧的躯体在如狂风骤雨的法术中翩翩起舞,一米九的大小实际上却是一张薄薄的纸片,她突进,刺剑搅烂术士长混乱的脑壳。两条丝线穿过人肉城墙触碰两人,约斯顿慌忙将二人传回树林里。巫妖敲击独眼巨人的脑壳,骂道:“你想干什么去?等着被两脚羊夹成饼子吗?”巫妖边说边指向盾兵方阵,一轮弹药倾泄,造成的伤亡是惊人的三个,这还是仅有的三名炮手炸死的。面对重装盾兵,铳械队上演了“铳械魅力时刻”——刮痧。盾兵们的重盾那叫一个锃光瓦亮,全身按摩那叫一个享受。希丽尔小心地辩解说:“我害怕,如果术士的领导活着,他们很快就会重新集结起来,联合施术下,我们会有很多伤亡的,我不想那样的未来发生。”独眼巨人流下泪痕,好像那个糟糕的未来真的发生了似的。“这件事之后再说。”约斯顿自知战术目标达成,便命令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尖锐的爆鸣!漆黑的夜幕在山顶旋转,满天血雨混合人的内脏随意泼撒,“轰隆”的巨响由远及近,是断成两截的管风琴掉入了山涧。 伊瑞尔踩着黏稠的影子,从正面翻越近八十五度的山崖,无边怒气都一刀之下放出,把山顶上的活物和死物统统一刀两断。近六百名术士一句遗言都未讲完,就齐齐跌入这片大地的怀抱——仅是他们的下半身。至于上半身,那一团团的碎肉还在天上飘着呢!四十三名冬灵血巫杀入仅剩的活人堆中,周身环绕的血雾融入他们身体渗出衣袍的烟气,如果不是他们有羊的双角,约斯顿险些将他们错认成食腐者。“伊瑞尔阁下!我在这!”(古萨卡兹语)伊格丽娜跑出树林,在平整的血地上蹦蹦跳跳,试图引起注意,但伊瑞尔听不懂古萨卡兹语,也更没有闲聊的兴致。伊瑞尔能够看到冬灵部族半塌的城防,能够看到七公里的战场上扭曲的源石怪物。赫伯特用一把轮转铳打出了一百架迫击炮的威势,仅一人就制造了三百米宽的人工轰炸区。卡生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参与人类的争斗,但树林里凭空冒出的冬灵猎犬总作不了假。伊瑞尔望着火山上的塌陷征怔出神,最后他只吐出两个词:“我们回去。”(古莱塔尼亚语)……立在环火山防线的残破城墙边,伊瑞尔听着埃德蒙汇报损失,直到最后,冬灵血巫的大队长才敢把伤亡人数说出来。“712人。”总共不过一千两百人,七百余人早已过半,即便是轮换着最低限度的战士,维持住防线所需要的代价依然是巨大的。伊瑞尔沉默着点头,扫视站在他面前的感染者们,能活着杀进敌阵的仅有四十一人,其余四十六人都死在了术士点杀和牧群手下,可活下来的这些,伤口处长出点点黑色的源石,早已是矿石病感染者了。“感谢你们的帮助,萨卡兹们,埃德蒙会安排各位休息,我们出去一趟,只能晚上再招待各位了。”(古萨卡兹语)伊瑞尔闭眼说完,面向冬灵血巫们:“出发吧,孩子们,血债血偿。”(古莱塔尼亚语)伊瑞尔提起大刀,可却被按住手掌,抬眼,是赫伯特。“不必担心我,卡雷尔本人折在了这里,他们的聚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古萨卡兹语)“没有时间了。”赫伯特平静着,他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早已习惯、麻木,“如果有一个可怕的武器被发明出来,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卡生……”“我不会帮忙的,我与你的曾曾曾祖父立下暂约,会保护他的家族,而冬灵人的兴亡浮沉本就与我无关。”于是伊瑞尔咬牙,他的呼吸猛然粗重、困难了,豆大的泪珠混杂在汗水的湿痕里。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冬灵人抬手抹泪,粗糙的痕迹是他小时被火山源石虫烫出的茧子,谁都会有的。“我做错什么了!我们哪里对不起他们,难道只因为法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