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巫杀入仅剩的活人堆中,周身环绕的血雾融入他们身体渗出衣袍的烟气,如果不是他们有羊的双角,约斯顿险些将他们错认成食腐者。
“伊瑞尔阁下!我在这!”(古萨卡兹语)伊格丽娜跑出树林,在平整的血地上蹦蹦跳跳,试图引起注意,但伊瑞尔听不懂古萨卡兹语,也更没有闲聊的兴致。伊瑞尔能够看到冬灵部族半塌的城防,能够看到七公里的战场上扭曲的源石怪物。赫伯特用一把轮转铳打出了一百架迫击炮的威势,仅一人就制造了三百米宽的人工轰炸区。卡生虽然嘴上说着不想参与人类的争斗,但树林里凭空冒出的冬灵猎犬总作不了假。伊瑞尔望着火山上的塌陷征怔出神,最后他只吐出两个词:“我们回去。”(古莱塔尼亚语)……立在环火山防线的残破城墙边,伊瑞尔听着埃德蒙汇报损失,直到最后,冬灵血巫的大队长才敢把伤亡人数说出来。“712人。”总共不过一千两百人,七百余人早已过半,即便是轮换着最低限度的战士,维持住防线所需要的代价依然是巨大的。伊瑞尔沉默着点头,扫视站在他面前的感染者们,能活着杀进敌阵的仅有四十一人,其余四十六人都死在了术士点杀和牧群手下,可活下来的这些,伤口处长出点点黑色的源石,早已是矿石病感染者了。“感谢你们的帮助,萨卡兹们,埃德蒙会安排各位休息,我们出去一趟,只能晚上再招待各位了。”(古萨卡兹语)伊瑞尔闭眼说完,面向冬灵血巫们:“出发吧,孩子们,血债血偿。”(古莱塔尼亚语)伊瑞尔提起大刀,可却被按住手掌,抬眼,是赫伯特。“不必担心我,卡雷尔本人折在了这里,他们的聚点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古萨卡兹语)“没有时间了。”赫伯特平静着,他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早已习惯、麻木,“如果有一个可怕的武器被发明出来,你接下来会怎么做?”……“卡生……”“我不会帮忙的,我与你的曾曾曾祖父立下暂约,会保护他的家族,而冬灵人的兴亡浮沉本就与我无关。”于是伊瑞尔咬牙,他的呼吸猛然粗重、困难了,豆大的泪珠混杂在汗水的湿痕里。这里是他的家!是他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冬灵人抬手抹泪,粗糙的痕迹是他小时被火山源石虫烫出的茧子,谁都会有的。“我做错什么了!我们哪里对不起他们,难道只因为法术不同,我们就该死!?”伊瑞尔捏碎木桌,死命捶着自己的胸口,好像痛苦能压住膨膨直跳的心脏似的,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地上。卡生只是晃晃缠着绷带的脑袋,默不作声。“父亲。”惊恐夹杂着担忧的呼唤从门口传进来。伊瑞尔愣住,他一瞬间揣出父亲的架子:“伊利亚,你怎么跑出来的?出去!”十七岁的儿子手腕上的勒痕清晰可见,埃德蒙绑的够紧,这小子又是怎么跑出来的?“父亲,你怎么哭了……”儿子没有听父亲的话,他明明害怕得发抖,但还是握住伊瑞尔的手,即使他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用。“出去!”族长厉喝,把他的孩子驱出正房。而后他扶住门框,站在门边佝偻着。卡生立起弯下的耳朵:“想好了?”伊瑞尔对门口竖着的埃德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声命令:“派人通知其他部族,贤人会研发了一种可怕的武器,我们要告别冬灵山脉了。”……火山外生长蘑菇的树桩大多被牧群富含源石成分的血液污染,个别已经突变出硬质的源石外壳,就算有幸有正常的植株,也绝非是幸免于难,而是崩落的沙石先一步将它掩埋。约斯顿循着联结的命弦找到了赫伯特,身后还跟着其余四人。“赫伯特队长,你可让我找遍了天了,你最好给我们解释清楚,你在这干什么?”温迪戈坐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石头上,盯着漫山遍野的尸骸出神,听到巫妖的质问,他才恍然回望。“他们很痛苦。”温迪戈看向一具牧群的尸体,“被蒙骗,被夺取,他们都是。”约斯顿神色微变:“你又开始了,我知道你讨厌这些,但待会再说,我是来找你谈其它事的。”赫伯特没有理会巫妖的大呼小叫,继续讲道:“我无能为力,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但如果有可能,我会杜绝这种事发生在我的身边。特别是探索队,我是他们的领队,他们的生命是我的责任,保护他们的生命安全,让他们生存下去是我的责任,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所以这就是你让整整一个异族部落和我们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