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侧脸,他只好回身。
“尝试一下也没有坏处。”车尔尼闻言神色放松一瞬,随后气势一变,严肃地说道:“除了黑键和白垩,其他人请到房间外等候,谱曲结束之前不要有人打扰到我们。”行板和白垩的爷爷被驱逐出音乐室,房门紧闭,良好的隔音功能使双方仿佛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年轻人不懂得敬畏呀!那个时代的法术碰不得,是真的会死人的。”前女皇之声在门外哀声叹气,像车尔尼这样的人他见的多了,无一例外,都惨死当场。但他也未尝不抱有希望,万一白垩因此解脱了呢?如果他真的笃信车尔尼没有希望,早就履行职责把他逮捕了,哪里会允许他研究尘世之音,甚至冒着风险开音乐会?行板踌躇一会,对克劳特嘱托:“克劳特老先生,您在这里守着,我先去办事处取一些药品和应急设备。”克劳特点头表示赞同,并提议道:“记得带上源石粉尘隔离网,因巫王留存的术式变成源石的人不在少数。”门外的两人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行动,音乐室内的三人也在有条不紊地演奏。弗朗茨与白垩的配合称得上完美,但大提琴与长笛组成的乐曲却是荒漠上的磐蟹——没有半杜卡特的艺术素养。车尔尼仔细倾听着两人演奏的韵律:弗朗茨的吹奏沉重且急促,像地裂下跃动的活性源石风暴,妄图将所触之物毁灭。白垩的弹奏轻盈且平缓,是无垠天空之上的微风,似能录载一切的高远无意义的飘流。急躁与包容本可以互补,但本质上的疯狂与虚无之差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特性。所谓物极必反,两种优秀的音律一同奏响,便成了世间难得的烂曲子。车尔尼沉浸在音符构成的两条河流中,一点点将河流分开。在分离的过程中,车尔尼不禁在河岸远眺它们的源头——那是一座犹如世界边境的山峰,又或者是一堵墙。上下左右不见尽头,自然的花纹点缀其中,两条尘世之音的河流就从那些精确的,庞大的纹路中款款而下。车尔尼不得不承认,除了恐惧之外,他的恭敬占了上风,巫王的音乐造诣不可望不可及,让他发目内心地流露出绝望。克劳特的警告绝非虚言,在巫王面前,再天才的乐师也不过是稚童,任何接近之举都会招来未知的事物。所以车尔尼不再看它。巫王的才华横溢,与感染者音乐家没有任何关系,他既不是求知者,也不是挑战者,车尔尼只不过是因工作环境的需求站在这里。 巫王是他的景观,远望赏心悦目,那便更关注于眼下的目标。车尔尼捡拾起河流中跃出的小小音符,这是谱曲所用的“砖瓦”,他要用这些“建材”垒出一堵墙,独属于车尔尼的墙,融汇两条河流的简单建筑。随着最后一笔落下,嘴角溢血的车尔尼滑倒在地,谱曲台固定在地板上,没有被带倒,乐谱安然无羌,车尔尼终于放下高悬的心脏,被冲进音乐室的行板抬上病床。足以使双子女皇召见的曲谱笔墨未干,克劳特向前翻阅,落笔浓重粗大的部分,其名为——《命运》时间:1098年3月20日3:23p.夕照区音乐会开幕前37分钟——在夕照厅的休息室,格特鲁德听完施奈德的汇报,神色默然,手上动作不停。施奈德见格特鲁德沉默,似是充耳不闻,便悄悄抬头,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家主子的表情。格特鲁德抵着嘴唇,秀眉略微扭结,两只浅灰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身前的唱片机。伯爵大人正握着一根螺丝刀,对着一颗螺丝大加料理。她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面容愈发狰狞,其姿态之别扭,动作之吃力,让施奈德忍不住提议:“伯爵大人,这里交给我吧。”“不需要,施奈德,回去吧,车尔尼先生就要来了,按你所说,可不能让他们见到你。”“遵命。”施奈德带着一身冷汗离开了。等待施奈德关上房门,格特鲁德把螺丝刀随意丢到地上,合起双眼,深深地呼出浊气,眉眼间的忧愁更浓郁了。终究是失败了。吉奥最后明着点出弗朗茨和白垩与她的关系,直接吐露出了她最大的秘密,尘世之音的研究,以及即将进行的应用。同时吉奥拒绝与她同床共枕,让她准备嫁祸的道具作废,没有拿到一个把柄。情报和交流地位上的不平等让她处于绝对被动的境遇,所以她选择掀桌子。然后更被动了。下水道的污水源石虫被高庭区的宪兵队清理干净;军医驻扎下,应急救治近乎完美;医院与杰斯顿伯爵达成协议,后续病患处理被解决的同时,夕照区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