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安安突然能挪动几步走了,吓得他竟哭了起来,容承御作为他的爹爹,遇事儿从来都不慌张,反而还慢条斯理地给他儿子讲道理。
果然儿大不由娘,这才来两日竟就不要娘亲陪着睡了。
莫浅鸢心里既兴奋,又觉得有些失落,索性就抱着枕头跑到祖母房里,“祖母?你睡了吗?”
屋里的灯还亮着,她知道祖母睡前的习惯总是要读一读佛经的。
“进来吧。”
她推门而入,果然见到祖母正拿着佛经,手里多拿了一串佛珠子。
祖母见她拿着枕头,便知道了她这个小胡孙是想做什么,直接往里挪了个位置,“都是有夫君的人了,怎么还来粘着我这个老太婆。”
“祖母是祖母,夫君是夫君,都是我至亲的人,哪里还分得那么清?若是嫁了人就把祖母抛之脑后了,那我宁肯不嫁。”
莫浅鸢一上了床就抱着祖母撒娇,只有在祖母的身边,她才觉得自己是个有亲人的孩子。
“你啊,都这么大了,还是说些胡话,这一次打算什么时候走?祖母给安安做了些衣裳,你走的时候记得带走。”莫老夫人慈祥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感叹着日子过得太快。
说到离别,莫浅鸢的身体明显有些僵硬。
耀州毕竟不是她最后停留的地方,她和承御迟早都会离开这里,只是祖母年事已高,要提分别之事,她也说不出口。
“祖母,没关系的,你想鸢儿留下来陪你多久,鸢儿就留下来陪你多久。”
祖母佯装生气,轻声斥责道:“傻孩子,你以为现下还是你一个人啊?若你在这里待久了,耀州的人迟早知道你们二人的身份,你们不在乎,我老太婆还想下半生过清净日子。”
“孙儿这才来的第二日,哪有你这样赶我们走的,就不能多住两日么?”
莫浅鸢知道,祖母是不想他们再起波折,耀州地大物博,总有去盛京见过世面的,要长期待在这里,只怕也是会给祖母带来困扰。
只是,她也实在舍不得祖母。
她的眼圈微红,“留您老人家在这里已经是我的不孝了,就能让鸢儿多侍奉你两日吗?”
“好好好,就两日,你的孝心祖母心里清楚的很,你比你那个爹可有良心多了,我来耀州这么久,也只有你牵挂着祖母。祖母是不想你再受累,今后的日子,好生和你家夫君过。”
莫浅鸢侧头的时候正看到祖母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一些。
幸而,耀州是个好地方,让祖母的生活比在盛京安稳多了,有小桃在,祖母定会安稳过这下半生。
她摸了摸祖母的头发,“您走之前,我还没见着这么多白发呢。”
“祖母老了,没别的心愿,就只希望你过得好,好在殿下是个良人,想当初,祖母还极力反对,没想到到底是你的眼光毒辣。”
祖母很少夸赞容承御,也是因为他的性子极其冷淡,但自从这一次近距离地接触了两日,这才看出,他对莫浅鸢的宠溺,怕是这世上换了谁都难以做到的。
这不是她眼光毒辣,而是她已经付出过生命的代价才醒悟过来的,对她最好且最在乎她的人,不是用言语来比较的,而是看他的付出,他的行动。
幸而,老天爷让她重生一次,不然,她生生世世都对不起承御。
莫浅鸢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祖母,孙女这辈子唯一最幸运的是遇到了他,不然我现下可能是个满手都是鲜血的人。”
笑着笑着,她的眼圈突然红了。
虽然话未说明,但祖母知道她的意思,祖母也跟着红了眼圈,连连眨眼,“祖母都知道,知道的。”
她幼年丧母,父亲娶了继室之后,她没有过过一日顺心的日子,如若她的性子有半点软处,现下早已被折磨得体无完肤,怎么还可能有命活着呢。
幸而,她的生命中遇见了容承御,一个处处以她为重,为她着想,用满腔的爱来填满了她内心最空虚的地方。
让她知道,这个世间上,不只是报仇这一件事。
莫老太太是个聪明的人,她知道盛京一事莫浅鸢受了多少委屈,连在身边最心疼的丫头也没再提过一句。
想想也知道,当时在那样的情况下,她拼死生下了安安,也差不多丢了半条命去了。
祖孙二人聊了许久,直到她们都累了……
第四日的时候,承御收到了计大夫的飞鸽传书,信上写着,太白山有难,只有短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