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
宋贵妃站在皇上的龙床旁边,面色冷淡,再无从前的殷勤。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皇上,心里忽然万千思绪涌上了头。
遥想,当年她入宫之时皇上正值壮年,最爱的人也是淑贵妃,从来不肯分给她一点温存,要不是因为他和淑贵妃吵架,也不会有曜儿。
这些点点滴滴,仿佛如昨日再现。
“宋……宋贵妃…….”皇上突然半睁着眼睛,气若游丝,连说句话都说不清楚。
见状,宋贵妃慢吞吞地坐在他的身边,笑道:“皇上有什么吩咐,臣妾立马去办。”
“朕,要见禧儿。”
皇上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发干,几乎是用咬着牙才说出这几个字。
但时至今日,宋贵妃怎么肯让她见容星禧。
她笑着将皇上的被角拉了拉,“皇上有什么事儿吩咐景儿去办就好了,再说了臣妾也在这里,要大老远地把禧王叫来,岂不是让大臣们都猜测皇上身子不爽么?臣妾可担不了这个责任。”
“查顺,查顺!”
皇上身边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查顺,所以他无视宋贵妃的话,扯着嘶哑的喉咙喊着。
可殿内没有一点回声,甚至连一个宫婢也没有。
他瞪大眼睛看着宋端凝,怒斥道:“你把查顺怎么了?宋贵妃,眼下马上都能如你所愿,查顺只是一个老奴才,他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皇上可不要误会臣妾,查顺公公好着呢,只是臣妾觉得他一把年纪怕是照顾不好皇上,所以才让他歇息一阵子,您放心。”
宋端凝平心静气地解释,却仍保留着一丝体面。
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心软的好人,见皇上不说话,她又说道:“对了,听闻北疆叛军已经朝自己的领地退了,这可都是您最欣赏的容承御办到的,只是啊,臣妾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命能回来。”
一提到容承御,皇上果然变得激动,尽管他没有力气,可是他拼命的抬手,就是想要去抓窗边的床幔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见他已经落魄成这般模样了,宋贵妃也干脆撕下最后一层面具。
她突然开始笑得猖狂,满眼都是怨恨的,“臣妾劝你莫要再挣扎了,你最爱的儿子马上就要死了,你的江山也会是我儿子的,你放心,景儿他也是你的儿子,由他继承卫朝江山是再合适不过了,您就放心。”
“毒妇,你这个毒妇!来人,来人!把她抓起来!”
皇上的呐喊在诺大的殿内显得苍白无力。
除了宋贵妃刺耳的笑声,没有一个人能闯进来,她笑得百媚丛生,朱红的嘴唇让人觉得害怕,“皇上啊皇上,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如今这宫中,谁不听臣妾的话,臣妾会让她生不如死,就连你的儿子,谁也见不到你,你就好好地在宫中等着慢慢死去吧。”
她起身,笑得越发肆无忌惮,似乎在昭告天下她离胜利的曙光只差最后一步。
宋贵妃踏出殿外,对着门口的侍卫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此殿,违令者,即刻处死,不必上报。”
说罢,她抬起头,骄傲地离开了此处。
等了这么久,终于能等到这一日,她屋子里的砖头,每一块她都数得清清楚楚,连有没有裂缝她都知道,这样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她的儿子,成为了皇帝,而她就是皇太后!
任凭那容承御再大的本事,不也和她娘一个下场,永远也没这个福气享受,也没这个命去和他们争。
运筹帷幄这么多年,总算能看到柳暗花明的一天。
殿内。
景王殿下和宋芊芊正在里面候着,见她一走进来,他的儿子景儿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母妃,父皇如何了?”
宋贵妃没有回他,径直走到椅子上稳稳地坐着才道:“怕是没几日了,已经起不来床,还盼着容星禧去见他呢。”
“以父皇的心思,只怕他早就猜到了我们的所为,所以才想要在这个时候召见容星禧。”容景曜有些淡淡地怒气和失落。
毕竟那是他的父皇,可父皇直到最后眼里也没这个儿子。
宋端凝冷哼,“怕什么?他马上就是要死的人了,咱们在宫中部署了这么久,很快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
一听到这里,宋芊芊马上跑过来趁热打铁地拍马屁道:“侄女芊芊提前恭祝姑姑能成为太后,表哥顺利登上皇位。”
这一句话倒是哄得宋端凝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