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芊芊赶到的时候,贺家舅舅人也才来,只不过她并未开口叫那贺家,反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路走到了舅舅的房间。
她见客栈的丫头都被屏退了,索性大着胆子贴着墙根听里面的声音,幸好这客栈的窗户薄如蝉翼,里头的声音她听得很是清楚。
“章鹤之,我妹妹人呢?”
贺清池得到噩耗的时候并没有去衙门认领尸首,反而连忙追来章鹤之所在的客栈,他身材魁梧,一把抓住章鹤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似乎要吃了人似的。
都说这贺大人自小爱护这唯一的妹妹,如今妹妹在章府出了事儿,这可不来找他算账的。
章鹤之面无表情地任他拖拽,“你别激动,有话好好说,大哥,造成这样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你也知道,我对元珍向来是言听计从的。”
“好一个言听计从,章鹤之,要是你没出之前那档子事儿,老子尚且信不是你干的,如今你有脸说对我妹妹极好,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贺清池的祖上都是出的武官,要不是他小时候生了场大病,不能累着,他尚且可以上场杀敌,但尽管如此,拿着一把长矛枪剑那不在话下。
他提着剑,作势就要朝着章鹤之砍去,但招招被他给躲开了,没一会儿,这屋子里的桌椅凳子,全部被砍得乱七八糟。
“杀了朝廷命官,你以为你能活得下去,大哥,我如今还尊称你一声大哥,那是看在咱们的情分,若是连情分都不要了,别怪我再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
这章鹤之向来是不会忤逆贺清池的意思,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日后再也不必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听了他的话,贺清池一愣,手中的剑也顿时滑落,她气得面容铁青,“你别忘了,你也有份,要是我现下把你了结了,再禀告圣上是你纵火烧死了御王他们,我照样能活。”
曾经做过的事情,他不建议再重复一次。
两个已经到了不惑年龄的男人,如今面对东宫悬位,他们也被迫要按照上头的意思,选择一方所站位。
贺清池是个两面人,别看他家族的人在宋贵妃手底下做事儿,但是他未必就选择了景王一方,这个老狐狸,从来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跟墙头草没什么区别。
从前只要他这样一说,章鹤之拿他没任何办法,可今时今日,他却稳如泰山地看着他,嘴角还带着一丝嘲讽。
“贺清池,你真的以为这一把火,是我蓄意放的?我跟御王无冤无仇,就算是他为了十三年前的那桩旧案而来,主导者可是你,我撑死了也就是流放之罪,我这么做你到现下都还猜不出吗?”
贺清池不敢相信地退后了一步,“你竟然搭上了宋贵妃,好啊,章鹤之,你为了一己之私,借机把我妹妹杀了,这笔账又怎么算?”
“你妹妹是不小心葬身火海的,就算是告到了盛京我也会这么说,”章鹤之朝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大哥,我不想与你的关系交恶,元珍的死我也心痛,若此时我们联手的话,方可告慰元珍的在天之灵啊。”
“混账东西!”
那贺清池又不是傻子,他直接给了章鹤之一巴掌,“你借机杀了我妹妹,不就是想要那对母子接近你章家吗?做梦!有我在的一日,他们能不能活着都成问题。”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章鹤之可真不是东西,当初为了权势求娶了他的妹妹,如今想要的东西到了手就把人一脚踹开。
但索性的是章鹤之对那母子极为看重,若是把他们挟持在手,看他能跳得有多高。
可章鹤之并没有如他所料地跳脚,他反而淡定地哼了两声,“大哥,我劝你还是别动这些歪心思,圣上突然派大理寺的叶安义过来,说是借着查赋税一事,实际上是查什么还不清楚呢,等明日御王的死讯传到皇上耳朵里,很难不保证叶安义能查到些什么,你有这心思控制我,还不如多想想该怎么应付?”
叶安义要来的消息,贺清池完全不知,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朝廷若是有事会直接下书通知他,可这一次他没有任何消息,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时候派人过来?怎么会?”
他恍惚地问道,心中早已乱成一团。
“怎么会?人明日就能进城门,已经错过了动手的时辰,只能风光地把他迎进来。”
章鹤之这是万万没想到,走了一个御王,又来一个大理寺少卿。
这位大理寺少卿可不得了,年纪轻轻就掌握了整个大理寺,是最高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