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过分的激动,也听不出有其他的情绪。
但是没有人能懂得此时她的心情,她的无奈,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执着下去,他是待在黑暗中,可他在她的心中,才是最炙热的太阳。
有个小姑娘,他和隔壁的小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两家人的关系非常好,且两个人从在娘胎里就订了娃娃亲。
小哥哥世家清流,祖祖辈辈都是为朝廷奉献,在当地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得到重用,所以招来小人的嫉妒,被人陷害。
小人攀上了盛京里的人,断了小哥哥家里所有的后路,连申诉也让他们没地方可申,等到好友来帮他们时,已经为时已晚。
后来,小哥哥家被株连九族,无一幸免。
听了这个故事,莫浅鸢这才知道,怪不得寇妆见了十八后,从此都像是变了一个人,原来他们一早就有渊源。
“寇妆……”
“王妃,你不用劝我,这是我的命,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又身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他,他待在黑暗,那我就陪他在原地,即便是粉身碎骨,那又如何。”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大抵就是如此了。
莫浅鸢轻轻地嗯了一声,“只不过,我不愿意看到你受委屈,寇妆,会很辛苦。”
“殿下已经决定把这件事暗地重新再查一遍,有冤情的自会替那个小哥哥申述,只是,年代太久远了,未必能查个水落石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若这件事永远都没有结果,十八心里的障碍也就不能去除,那也不可能从黑暗里走出来。
要陪着一个永远无法走出来的人到底多难,莫浅鸢心里很清楚。
就如同,莫紫薇和容景曜对她所做的,她一辈子都记得,一辈子都烙印在心里。
“真的吗?”
一听到殿下要查清楚这件事,寇妆激动地转了过来。
她的眼睛里难得闪烁着这样的光芒,竟是为了她心上人。
莫浅鸢点了点头,“这次南下,殿下就有这个目的,只不过到建南还有一段距离,这么多年都等来了,就这几日的功夫,定要沉得住气。”
这句话的意思寇妆是明白的,眼见着宋芊芊的到来,必定会引起十八的反感,如若真的在这之前闹出点风声给了宋贵妃那头,提前给了贼人的机会,那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办不成的。
所以她一定会看紧了十八。
“王妃,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万死不辞。”
“傻丫头,快睡吧,什么死不死的,我和殿下一定会庇护你们的。”
此刻,寇妆对殿下王妃夫妇二人感激不尽,此生能跟随着他们是她的福气,若有回报的地方,她就算是豁出去了这条性命也定会报答他们的恩情。
翌日。
一整日了,十八回头看到身后空荡荡的,忽然有些不习惯,只是他又在心里自嘲,这样的结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吗?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罢了。
他脸上闪过片刻的惆怅,不会儿又以冷冰冰的面貌示人,只是他一转头,登时看到寇妆端着早膳笑着看着他。
“饿了吧?来,尝尝我的手艺。”
“你……你怎么会?”
十八诧异地看着她,按理说他昨日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寇妆这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是不会在缠着他的,怎么过了一晚上又变得更加殷勤。
他的心里突然有些复杂,有他不敢奢求的喜悦,但更多的是担心。
他这样的人,是不配像是正常人一样活着。
“愣着作甚?殿下发话,吃完早膳咱们该走了,下一站去建南,殿下要去拜访章家。”
寇妆没有明说殿下的意图,但当十八听到章家时,他的脸色大变,手也忍不住地捏起了拳头,一副像是要吃了人的表情。
她走了过去,在他耳边轻声道:“沉得住气,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相信殿下。”
“殿下他?”
十八松开了拳头,他顿时会意寇妆的意思,原来殿下是要帮他们家翻案吗?
“殿下要送宋姑娘去章家,咱们也要一同前去,明白吗?”
十八愣了神,久久才回过神来,“我明白了,我相信殿下。”
此次南下,十八就是想要章家上下一百八十口的人命,无论是拼上他个人的性命,也要为了冤死的家人们报仇。
“明白就好,所以从此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