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明媚,百鸟相聚,甚是叫人喜悦。
读书之人,无非就是等待着能科举高中,而今日,就是能让他们鲤鱼跃龙门的一天。
放榜之日来的一般不是科考之人,也不是科考人的家人,反而是走过路过的老百姓,又或者是家中还有尚且年幼的读书小孩。
一大清晨,这贡院外的门扎上就贴着放榜告示,而后围观之人越发得多,把这一圈围得一个水泄不通。
“是马志铭,咱们的状元爷!”
“真是人才吶,你看看他的文章,大气磅礴,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造诣,日后定是不简单吶。”
“是啊,是啊,听闻马志铭祖上也是战功赫赫,福州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
“也不是这么回事儿,你看同样出身福州的考生,还不是舞弊被判流放去了,想来估计已经到边疆了。”
…….
围观之人七嘴八舌,时不时地就发表看法,就是不肯离去,以至于真正的考生来了,还得硬生生地挤出去。
倒是这状元爷,直到快要晌午了也不曾来看过榜单一眼。
朝凤楼。
马志铭中了状元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多少人都想来朝凤楼看这位状元爷到底长的什么样子,听说还是个皮白肤嫩的男儿。
楼下已经挤得不成样子,但马志铭却还稳坐在房内,即便是千万呼声,他也是宠辱不惊。
周福头一个敲门来祝贺马志铭,“马兄啊,马兄,果然如你所愿,这状元爷是非你莫属,你听听外头的声音,全部都是慕名而来,这可是头一次啊。”
“对了,还有许多姑娘也在外等着呢,这盛京里的姑娘就是一个个长得水嫩得很,只是马兄怕是无福消受了。”
马志铭不喜这个周福,他长得尖嘴猴腮,凭着家里有些家底,又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要不是他豁得出去,他才不愿正眼看他。
“你尚未娶亲,不如就留在盛京,我为你寻门不错的亲事。”他坐在桌边,脸色淡然。
今日周福来,绝对不是要祝贺他这么简单。
果真 ,周福走到他的背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状元爷,我对功名利禄没兴趣,对娶妻生子更没什么要求,你也是知道的,但是我阿公就是要我留在盛京才肯把他老人家的一辈子的积蓄交给我,这事儿就劳烦劳烦你了,哦,我不要求什么大官,你给我安排一个闲职就行,日后咱们不再相见,如何?”
这还不算要求?
马志铭冷笑,“你觉得我有这个能力?”
“你可是状元爷,今后前途无量啊,而且你日后的老丈人就是宁国公,这点小事儿,您不会不帮吧?”
周福为人精明,他老早就猜到马志铭和宁国公关系匪浅。
但是听到从周福嘴里说出来,马志铭不经意地捏起了拳头,面色带着怒气,却又不能反驳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此,周福就更为放肆,“那主考官是什么人吶啊,你以为他是真的瞎了?你祖上虽有战功,但到你这一代也没几个有实权的势力,所以不可以能贿赂到贡院的主考官。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宁国公的授意,但宁国公为什么会选择你?我只是猜测,宁国公的女儿正值出嫁的年龄,与你年龄相仿,怕是会让你成为他的女婿,而且你身上的荷包明显是女儿家送的,看你的表情,是我猜对了?”
正沾沾自喜的周福似乎并未察觉到马志铭眼里闪过的杀机。
他随后笑了笑,“怎么样,状元爷 ,考虑得如何?我为你干了掉脑袋的事情,你不可能这点事儿也不愿意帮我吧?”
见马志铭不语,他又道:“当初若是我不做的话,这李奇……”
“我答应你。”
马志铭打断了周福的话,“不过现下太明目张胆了,待我面圣后此事再议,你放心,你为我办了事儿,我不会亏待你的。”
“那就多谢状元爷了,对了,宁国公家的小姐还在外头偏厅等着你呢,赶紧去见见吧,这可是一颗摇钱树呢。”
周福的笑声格外刺耳,加之他话语间皆是讽刺,与考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人,一旦手里抓着别人的把柄,就能原形毕露,殊不知,这样的人命根本就活不长。
马志铭换了一身衣裳,把大门推开,一路上面无表情,但脚下却极为匆忙,直到走到偏厅的门前,他像是换了人似的,连眼睛都是带着笑的。
“云儿,让你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