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月之内,莫浅鸢经历了被皇上赏识封为安平郡主,到一朝之间因为两个皇子的婚事而被皇上所厌弃。
再次见到皇上之时,她仍是这般不卑不亢的样子,和当初皇上册封她为郡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莫浅鸢,你可知朕还愿意召见你所谓何事?”
皇上的态度不明,既不恼怒,也不厌弃,倒像是试探。
莫浅鸢向来是有话直说,她坚信一个道理,愿意杀她的人有千百种理由,不想杀她的,总会静下心愿意听她所说的。
“不知,但浅鸢知道皇上定是不再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再这个时候见臣女,臣女猜测皇上定是有话要问,所以才让人带着臣女走得极为小心,不会叫人发觉。”
皇上将手里的茶杯盖放下, “你倒是个能言善辩的,但是身为女子,你这样喜欢出头,事事不愿做低伏小,怕是要比寻常女子走的路要艰难许多。”
“臣女不怕,为人本就应该讲究公平公正,若是自个儿都做不了,那怎么敢去要求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算上天有灵,也会懂得眦睚必报并非坏事,当然,这只对于图谋不轨之人。”
久居高位,许久未听过如此性情之言,皇上心中颇为感慨。
但对于莫浅鸢所行之事,身为君王自然不能鼓励,他板着脸,佯装斥责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戏弄御王的理由,还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了脸面,亲自上门下聘礼被拒之门外?”
“莫浅鸢对御王从来都是只有一心,从未有过戏弄,皇上明鉴,只是,臣女也曾经被御王当着众人的面儿拒绝,也被天下人所耻笑过,臣女不在乎,殿下也不会在乎。”
都说这女子牙尖嘴利地很,今日单独与她说话果然看出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若是让御儿身边有这么一位女子,今后把这皇位交给他,也能让后宫安宁。
皇上冷哼一声,“你们倒是不在乎,可是朕在乎!”
“皇上在乎的理所应当的,就如同臣女的祖母,因被殿下一拒,祖母虽面上不说,但心里也是对殿下颇有怨言,皇上身为殿下的父亲,见到殿下受了委屈对臣女自然不爽,不管臣女受到什么责罚,臣女都心甘情愿,只是对于景王一事,臣女这辈子都不会松口一句。”
一提到景王,皇上的脸色也微变了些。
“景王之事暂且不论,你祖母是因为官职品阶才不能对御儿做什么,而朕若是仗着是天子而惩罚你,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朕以权谋私,既然你二人鹣鲽情深,闹了这么大一出,朕也不想再插手了,随你们去罢,待会儿你出宫就回莫府,但是佛经千遍照样要交给朕,这月以内,交完朕再给你二人赐婚。”
皇上身为任君,治国有道。
心中也能明白谁是真性情,谁又是背后小人。
虽然莫浅鸢不知皇上为何改了主意,但得到了皇上的谅解,就等同于答应了她和容承御在一起的事实。
她还以为至少在静安寺待上半月有余。
莫浅鸢欣然接旨:“多谢皇上明察,只是,臣女还有一件事要告知皇上。”
“何事?起来回话。”
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张张书信呈递给皇上,“皇上,本来这事景王殿下与臣女的庶妹之间的私事儿,但是景王殿下既然跳出来了,臣女为了御王,更为了自个人,觉得此事皇上应当知晓。”
皇上摊开那上面一张张往来的书信看,上面的字迹是他一眼就识得的。
虽然书信之间多是小女儿的思慕之情,但男子的回信也代表着二人是有书信来往,起码他们之间并非正常的礼节。
只是,他可从未听闻宋贵妃说起过容景曜对莫紫薇有过什么想法,而且这莫紫薇身为庶女,对于景王这样身份的人实属高攀,可见二人之间的感情。
见皇上脸色不大对劲儿,莫浅鸢又接着道:“虽然不知景王殿下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插手臣女和御王殿下的婚事,但臣女这庶妹啊,一直都钟情景王殿下,这辈子怕是非景王殿下不娶了,这些书信就是凭信,兴许景王殿下大概也是为了我庶妹只是一个庶女的身份一直迟迟未向皇上开口。”
“糊涂!”
皇上呵斥一声,“朕一直没给他兄弟二人指婚就是想要他们找寻自己心爱之人,若是他真的对你的庶妹爱护,这门第之见又如何?”
“皇上所言极是,只要把臣女的庶妹抬为嫡女身份,也不会损了景王殿下的面子。”莫浅鸢故意这么一提,皇上虽然没有明说,但也没有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