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不着急,初芙先在府上把病治好了要紧。”
袁夫人揪着手帕,偷偷嫌弃地看了叶初芙一眼,心中顿时后怕,差一点就把这疯女人娶回家里供着了。
真是菩萨保佑,祖宗显灵啊!
莫浅鸢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而问到坐在袁夫人身边的袁五郎,“我听芙儿提起过袁公子,说袁公子一表人才,学富五车,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姑娘谬赞了。”
许是被美人夸奖,这袁五郎心情看上去甚是不错,也看不出他对叶初芙的态度。
“不过,不知重情重义的袁公子是否对咱们初芙有意?”
她眼睛里的诚恳倒是让袁五郎顿时不知所措,袁五郎说到底从小是读着圣贤书长大的,也知晓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可母亲的意思,他不敢违背,也不愿违背。
袁五郎用目光向母亲求助,那袁夫人本就喜欢把儿子的事情安排得一应俱全,还没等袁五郎发话,她倒直接替他开口 ,“莫姑娘,我儿还年轻呢,算起来比初芙大半岁而已,再怎么重情重义哪里懂什么情爱之事,我们明日就要入宫面见圣上,不日就要启程回耀州了,这……”
叶夫人再怎么不懂世故也听得出袁夫人的意思。
只是叶初芙的大哥还在她儿子的手底下做事,若是得罪了她,只怕也会祸及长子。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芙儿如今得了脑疾,也只怕会一辈子养在叶府,她们不怕女儿嫁不出去,就只怕等他们老了,没个兄弟照看着。
“芙儿!”叶夫人一声痛哭。
幸而宴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见事态严峻,李氏打着圆场让丫鬟把年纪大的老夫人先带回屋子里休息,而她呢,当然是不能错过这一场好戏。
“叶夫人,你的心情我甚是理解,只是芙丫头如此也只是这样了,若还让袁家娶进门,说句不好听的,这不就是害了五郎吗?”
李氏面上是帮着袁夫人说话,但实则上她就是想落井下石,她家的白嫣寻不到好夫君,别人的也莫要肖想。
有了人帮腔,这袁夫人顿时心里那点愧疚什么的全部都烟消云散,她假心假意地劝道叶夫人,:“好妹妹,芙儿这孩子我也喜欢,也不愿看她变成这样,这样吧,耀州的神医我马上命人接来看看,但咱们之前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事到如今,叶夫人也是彻底看到了这个袁夫人的嘴脸,就算是芙儿不嫁到他们府上,也不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悔婚,把他们叶家的脸面置于何处。
叶夫人气急败坏地搂着初芙想要走,但当她转身的时候,叶初芙这丫头竟然朝她做了一个鬼脸……
“姐姐啊,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
本来这叶夫人都要走了,袁家的人总算能歇口气,可这一眨眼的功夫这两人又回来了。
看着叶初芙痴痴傻傻地正在吃手,她看了就心烦,皱眉说道:“叶妹妹觉得我的话是哪里不妥了?”
叶夫人突然泪如雨下地抱着初芙坐在地上,“原本是袁姐姐带着五郎求见圣上赐婚,这哪里是我们能做主退婚了。”
“对啊,我差点忘了,皇上下的圣旨岂可随意收回的道理,”莫浅鸢见状插了一句,难为地看着袁夫人,“且初芙曾跟我说过,她哥哥在夫人的长子手下做事犯了错,想着都是一家人不会私下再处罚给哥哥穿小鞋的,这若是袁将军因为为弟弟受了委屈抱不平一时间乱了分寸可怎么办?”
“莫姑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袁夫人一听到说起在外征战的三子就更为激动,脸上的自豪溢于言表,不屑说道:“我家三郎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必定不会给任何人穿小鞋,更何况不是咱们受了委屈,只要你们答应退婚,皇上那里我自有办法。”
袁夫人说起来还是皇上的亲戚,再怎么说这份薄面还是要给的。
莫浅鸢似是明白地点了点头,又把话转到袁五郎身上,“所以,袁公子的意思也是退婚?”
虽有为难,但当着众人的面儿,袁五郎不敢说什么,他在家一向是母亲说了算,此次也是一样。
初芙甚是活泼可爱,以前他就看过她一面,心中颇有好感,但……唉,许是这辈子没缘分罢了。
袁五郎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下觉得母亲说的极是,就按母亲的意思去办,这婚就退了罢。”
待他一说出口,叶夫人这才看明白,这袁五郎人虽像模像样的,但这心里却没半个注意,若是芙儿嫁过去,日后指不定只能看婆婆的脸色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