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他很少在父皇面前见他提起过母妃,这一次更是难得。
容承御乘势问道,“为何您拗过不过她?为了何事?”
他们两父子其实很少这么面对面说话,身为皇上,他大部分的精力都在朝政上面,儿子小的时候还能考考他的功课,待儿子封王出宫了,见面就是谈论国事,想一想,的确有些年头没和御儿说些体己话。
提起淑贵妃,皇上威严的神色难得有了些柔和,“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不提,就能忘了么?”容承御喃喃道:“就如同当年的九弟,父皇可还记得他的模样?”
这件事是皇上的梦魇,也更是容承御藏在最深处的心事儿。
皇上脸色大变,他几次话都到嘴边了,但仍是没有说出口,皆因他此生最遗憾的事情就是让这个九殿下降生。
若是没生下他,他的倩儿也不会落下病根,直至香消玉殒。
所以皇室玉蝶上到现在也没有九殿下的名号,史书上更没有这个皇子的来龙去脉,知道他存在的老的老,死的死,如今留在宫中的也都永远逃不出去了。
“御儿……”
良久,皇上长叹了一声,这件事于他是永远都打开不了的心结。
“父皇,儿臣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这句话我藏在心里许久了,趁着今日索性说个清楚,您当初把母妃的死怪罪到是生了九弟的缘故,但你有没有想过,母妃身体一向康健,且她也精通医术,不会不知身子的状况,这其中是否会另有隐情?”
“你是说,倩儿的死是人为?”皇上大惊道。
当时他也登基才不久,朝廷上内忧外患,他甚至经常出宫亲自出面治理,倩儿生产那日,他恰巧不在宫中,赶回来的时候,倩儿已经生下幺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产婆说倩儿生产时大出血,他深知女人生产就是过一道鬼门关,也没往深处去查,一心扑在倩儿身上要治她的病。
“这件事待儿臣将事情查清楚后才禀报给父皇,以免打草惊蛇,至于九弟,父皇,他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若是母妃在世,也不愿你将她的死怪罪到她孩儿身上,况且,九弟的夭折也还是个谜团,父皇好生斟酌罢。”
这是容承御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与皇上谈论及此事。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父皇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就没再说下去。
再说下去,无非是增添两个人的痛苦而已,今时今日,他不需要父皇的庇佑,靠着自己一点一点地也把真相挖个清楚。
而在莫府。
送走了容承御,临近黄昏,竟没料到许久不见的容景曜居然堂而皇之地登门而入,而莫浅鸢却又不能赶他走。
毕竟他是借着公务在身,与莫政在茶厅里谈事。
但既然是谈公务,又何必把她叫上来,莫浅鸢自觉这其中有诈,遂说道:“景王殿下,在下乃一介女流,听不懂您和爹爹的谈话,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
“莫姑娘留步,本王待会儿和莫大人所说的事儿,倒是与莫姑娘还是有几分的关系,确切地说关系可大了。”
容景曜卖着关子得意道,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让人看了就觉得恶心。
他一向眼睛长大头顶上,除了容承御的事情,旁人定不会左右他的心情。
莫政云里雾里,不解地问道:“景王殿下的意思是,和微臣的小女有关?”
“正是,本王的七弟今日叨扰贵府莫姑娘被人联名上书给皇上,父皇现已将七弟手上的所有事务皆交于给本王处理,所以,莫大人,今后有任何事不必再汇报给御王了。”
原来如此!
莫政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之前皇上喜欢御王是人尽皆知的,要不是巴结不上御王,这朝中大臣指不定早就一边倒了,如今御王犯错,皇上把所有重担皆给了景王,可见对景王的重视。
东宫正悬,三皇子和七皇子皆是可继位的人选,现如今看来,这景王殿下倒是更有继位的可能性。
“是,是,老臣谨遵景王殿下的吩咐。”莫政连忙拍马屁,还不忘拉上在一旁愣着的莫浅鸢,“鸢丫头,还不赶紧给景王殿下奉茶。”
给他奉茶?做梦!
莫浅鸢转身就走,一个眼神都不曾给他。
谁知道容景曜那个疯子,竟然追上来了,还堂而皇之紧紧拽着她的手,“莫浅鸢,别以为本王喜欢你,就容得你放肆!”
“不容放肆我也放肆了,容景曜,你小人得志的嘴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