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杏娘,大事不好了!”
下人慌慌张张的,像只兔子似的在银杏堂的后院乱窜,直接跳到了后院里单独休憩的小院门外。
杏娘这几日闭门不见客,听说是她家的养女丢失了,到现如今还未找到。
她一时怒火攻心卧床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要是打扰主子午觉,有你好受的。”杏娘身边的婵娟恶狠狠瞪了一眼。
那下人哪儿还顾得了那么多,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全部交代给了婵娟。
婵娟听完,脸色瞬间大变。
半个时辰后。
杏娘身穿大红艳服,摇曳着动人的身姿徐徐走来。
她连看都没看地上正哀嚎着的人,转而优雅地坐在价值连城的镶金红木椅上,又翘着兰花指接过丫鬟递来的暖茶,问:“谁弄的?”
“张二是被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送来的,那人说他的主子留下一句话,说是替杏娘清理门户,还说,不用谢她了。”
好大的口气!
下人如实转告后,心想这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在盛京做生意的,有哪个不看杏娘的面子。
况且,这张二还是银杏堂的二把手,杏娘的左右臂。
“把他拖下去,扔在后院,自生自灭。”
杏娘说话的声音极为好听,即使是半老徐娘之姿,但她的声音还是如同花季少女一般,软糯中带着一丝娇媚。
但世间越是毒辣的花儿,越长得妖娆好看。
她一句轻飘飘的话,无疑是对张二的致命打击。
本就只有半条命的张二顿时脸色煞白,竭力嘶吼求饶:“杏娘,我可是为了你办事,你不能丢下我。”
虽是求饶,但嘴里仍带着一丝威胁,言外之意就是他为了杏娘坏事做尽,如果不看在昔日情分,他就直接鱼死网破。
张二或许是在做最后的挣扎,但他不知,女人一旦狠起来,别说不顾情面了,什么事儿她们都敢做,何况一个小小的走狗。
杏娘抚额,微微侧躺在榻上,看上去有些虚弱,眉眼焦虑,“罢了,放开他。”
他一喜,还以为杏娘念及主仆一场,放过了他,惊喜道:“多谢杏娘开恩,日后我定为您铲除那抢客东来的狗贼!”
话落,却抬头瞧见杏娘嘴角微勾,那双勾人的杏眼一直看着他。
“对了,盛京郊外的离坡好像有一群野狼,就被他送去那儿。”
此话一出,几个小厮上前就把张二拽走。
张二似乎根本没有想到,等反应过来之时,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拉了下去。
那张二不知的是看在曾经的情面上的,杏娘才格外开恩,把他扔在后院自生自灭,可他偏不识趣,硬是要往上撞,这下可好了,死相惨烈!
“主子,方才下人来报,客东来已经签给打伤张二的人,是不是要安排人将他抓来教训一顿?”
杏娘微闭双眸,眉眼忽然变得清冷,“抓他?废物!”
若是能抓到他,张二也不至于一点儿好处都没讨到,这人没杀了张二,反而还把他送回来,就是想要告诉她,对方想见她一面。
来了盛京这么久,还从未遇见如此有意思的人。
杏娘挥了挥云袖,语气又回归平静,“你们去将纸笔拿来,我亲自写拜帖。”
等下人走后,她又忽地想起一事,皱眉问婵娟,“我那丫头还没消息吗?”
“有些眉目,正准备去将人给您带回来。”婵娟如实回道,又将一个卷起来的纸条递在她面前,“那位已经在等着您了。”
说完后,见主子没什么反应,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因为小姐私自出逃,杏娘有好几日都没过问银杏堂的事情,全权把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张二。
谁知道张二把事情办得如此糟糕,主子还得想办法将此事弥补,不能惹怒了上头那位。
昏暗的油灯下,靠近银杏堂最不起眼的一间厢房内,杏娘跪在一位身长八尺,肩宽背挺的男子面前。
“这就是你办的事?到手的鸭子都能飞了,看来你是觉得这个银杏堂的主子你当够了?”
男子压制着怒气,周遭的气氛变得极为危险。
“属下知错,定会竭尽全力弥补,谁敢跟银杏堂作对,定会让她死无全尸。”平日慵懒的杏娘脸上也有了丝慌乱。
那人一直背对着她,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但这件事属实是她办砸了,她也没料到板上钉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