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正街。
以往的银杏堂在午时早已客朋满座,今日倒是大不相同,门外站着的两行凶神恶煞的侍卫,让人不自地绕着道走。
宝娟打发车夫将她落在银杏堂不远处,下车前,特意整理了一番,生怕待会儿见到容景曜出了差错。
她摇曳着娇小可人的身姿,徐徐朝银杏堂的大门走去。
“来者何人。”
两把大刀忽然凑近,吓得宝娟差点崴脚,她正了正身子,装作没在害怕的模样,“莫府的人。”
心中却在想着,倘若她有朝一日能入景王府,首先就得宰了方才吓她的狗东西!
一听到是莫府来的人,又看这人带着面纱,穿着华丽,举止得体,侍卫还以为她是莫家大小姐,不由得对她恭敬起来,一路将她引到了二楼。
“这边请,殿下正在天字房等着您呢。”
侍卫微拱着身子,本就长得凶煞的脸上竟露出笑容,看得着实让人诡异。
只是,头一次享受到这种待遇的宝娟心里可舒坦极了,从前都是她卑躬屈膝的份儿,哪里享受到这等风光。
宝娟内心的欲望越发高涨,她踱步一直往前走,心里忍不住偷笑,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她可要争争气,逃离莫紫薇的控制!
她伸出精心用花瓣洗过的白嫩手指,在房门上轻扣了两声。
门内暗哑的声音随即回应,“进来。”
容景曜本以为今日会是落空而归,按着那丫头的脾气,怎可轻易赴约。
却没料到,她真的来了!
他坐直了身子,将领子紧张的扯了两下,起身迫不及待去迎她。
“你来了。”
柔情似水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容景曜在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抓住她的手。
不对,莫浅鸢的手不会这么粗糙。
容景曜蹙眉,扯开面前女子的面纱一看,果真不是她!
“你是谁?”他顿收回了那份柔软,语气生硬,仿佛变脸就在一刹那间。
还沉浸在温柔之中的宝娟,此刻也随之梦醒。
她被容景曜嫌恶又用力的甩开,推到了身后的门上,重重一击,也顾不得背上的疼痛,她慌忙跪在地上,“三殿下息怒,奴婢叫宝娟,是,是大小姐派奴婢跑这一趟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容景曜抿着唇,眸色渐深。
案上摆放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是宝娟从未见过的精致玩意,甚至比宁国公府还要气派,到底是皇家子弟,一应物具皆有考究。
看着周遭的一切,还有方才三殿下对待自己的差异,宝娟心里忽然腾升起命运不公的想法。
若她从未得到过也就算了,可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若是此次不为自己主动争取,日后她哪儿来的安生日子过。
她见容景曜不慌不忙的又坐回了软垫上,想着三殿下定不会再为难她的。
遂大着胆子又道:“殿下,咱们姑娘不是不来赴约,只是她才回盛京,自然要在老夫人跟前尽尽孝道,所以才派奴婢前来,望殿下不要恼了姑娘。”
宝娟是个聪明的。
她抓准了容景曜对莫浅鸢有心思,定不会怪罪她派来的人。
果然,听了她一袭软糯好话,容景曜的脸色好了不少。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你先起来罢。”
又想了想,“你过来些,把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说一遍给本王听听,她是怎么嘱托你的?”
容景曜自从回到盛京,夜夜寝食难安,如今却有金慕崇这家伙在中间挡着,他更是如鲠在喉一般。
见他猴急不已,宝娟心里很是得意。
她捻起裙摆起身,身姿优雅的踏着小碎步,朝前走着。
这是近身伺候的最佳时机,她绝对不会错过!
宝娟见容景曜喝酒兴致正浓,主动上前替他斟酒,细声细语的说:“殿下,大小姐正是在乎殿下的感受,才派奴婢来的呀,不然大小姐直接回拒了您的话,不就成了?”
也是。
容景曜接过她倒的酒,嘴角微微一勾。
他就知道,莫浅鸢虽然总是对他恶言相向,但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从天而降的爱,若非记挂在心,也不会在乎他的一言一行。
如今,容承御那个挑事儿的祸害不在盛京,趁着这段时日,他定要拿下她,以免夜长梦多!
“她提起本王,脸上是什么表情?”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