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承御将手抽开,“我没事。”
“你如今看起来没事,但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了我,我也想听你的话待在盛京,但你呢?能不能对你的身子负责。”
这是计嘉容头一次对他苛责。
见容承御似是戳到心窝子,他又道:“你体内残留的毒素未清,虽然现下还要不了你的命,但你这一路舟车劳顿,又动了元气,若我坐视不理,你过个一年半载,就会经脉枯竭而死。”
计嘉容并不是唬他,虽然他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但每当运用真气行武时,体内就会有股气阻止他。
“我清楚,只是……”
只是他不知道会这么严重,也不知道该如何与阿鸢说明。
“既然你清楚,那你也知道现下去太白山刻不容缓,我医学浅薄,但师傅一定能救你的,跟我走罢。”
之前他还在等容承御回去盛京,如今连容承御都要来洛城了,他不得不违背容承御的命令来洛城找他。
太白山远在千里。
容承御在心里权衡,一想到阿鸢要独自面对这些事儿,他就不可能去太白山,容景曜马上就要来了,对阿鸢不利的人也还没查清楚,他断不能离开。
见他迟迟不肯回复,计嘉容猜到了几分,他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为了她,但你能不能先放下儿女私情?若你有个三长两短,你日后更没有时日陪着她。”
而且,他也会失去唯一的亲人……
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因容承御不是个喜欢把往事挂在嘴边的人。
容承御摇头,“若我走了,她会有危险,我要留下来,你先想办法护住我的心脉,过阵子我再随你走,如何?”
“你……”计嘉容就知道会是这个局面。
他来也是为了这丁点的可能性,如今一棒子就把他打回去了。
情爱,当真是要人性命。
“你定有办法的,不是么?”容承御又问了一遍。
办法是有,但只是暂时的,危险并没有完全消除,无非只是拖延时间,而且具体能拖延多久,连他都不知道。
计嘉容气得说不出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又从药箱里拿出白色小瓷瓶,塞在他手上,“每日一粒,切莫再动武,不然神仙也不愿意救你。”
容承御捏紧手里的小白瓷,“我可以撑多久?”
“最多两三月,两个月后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打晕你也要把你带走。”
他这次真是被气昏了头,从前容承御受些皮肉伤,养养也就罢了,如今毒入骨髓,他还倔。
真不知他像谁。
计嘉容将药箱关好,皱眉提醒:“景王殿下这次来势汹汹,不仅仅是为大火一案,还为了郡主,现下盛京都说郡主为了追随你,才跟你去洛城,在景王来之前最好想好对策,宋贵妃如今可是吃定了你会纳她的侄女进门。”
这是他来的第二件事。
盛京突然传出这个消息,明显就是人为,可想而知宋端凝和容景曜存的什么心思。
“你现下倒是对宫内的事很关心?见过他后,你有想法了么?”容承御左顾而言他道。
想起他昏迷时,听赵珏说父皇曾来看过他一次,而计嘉容也在场,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与他细说。
计嘉容身子一顿,“在盛京中难免会接触,关心谈不上,好奇倒是真,能有什么想法?我只是一介草民,你莫要套我的话,我永远都会听你的。”
“你最好别忘了当年……”容承御脸色骤变。
“我知道,不会再有下次,我没有存别的心思。”他如实说道。
他原本就只是好奇而已,在太白山待了那么久,他才不会对皇宫大院能有多大的关心。
容承御见他说得恳切,也没再说什么,他们不仅长相相似,连性格也是,都不是那么热络心肠的人。
“你就在周正甫的家住下,我会帮你安排,在洛城,特别是在容景曜的面前,少露面。”
“明白。”
计嘉容来洛城的消息瞒不住阿鸢,只有两个月的时日了,他一定要将背后之人尽早揪出来,方可安心。
“对了,阿鸢那边,不许告诉她实情。”容承御走前再三叮嘱。
若她知道了,一定会把他赶去太白山,但是他心疼她。
连死都熬过来了,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他还答应要带她一起去太白山呢,等事情结束,他一定说到做到。
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