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账本很多地方都是模棱两可的,还经常多出一些新的开支项目,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会被蒙骗过去。
秋蝉嬷嬷在这方面很有些经验,很快也发现了账本上的问题。
她指着一项内容说道:“小姐,你瞧此处,这所谓的‘土地租赁费’,其实从前从来没出现过,估计就是造出来用来填补账本的亏空的。且这一处的开支未免也太大……实际上,这应当是被篡改了很大程度的账本。”
莫浅鸢看着这个账本,点了点头。
她也瞧出来了。
一开始没有说,只是为了试探一下,秋蝉嬷嬷会不会与人狼狈为奸,现下看来,这嫌疑是小了很多。
“恩,这里确实是有问题,还多谢嬷嬷的指教。”
“大小姐说笑了,这是老奴的本分。”
两个人简单地将账本中的问题圈出来,粗略地看了一遍,竟然发现了无数处类似的地方。
莫浅鸢冷笑一声。
“看来王管家这几天也是很忙碌啊,真是辛苦他做这本假账出来给我看了。”
所有人站在莫浅鸢的身后都不敢说话。
这样一个闺阁小姐的身上,竟然出现了威严沉肃的气息,瞧着叫人忍不住发颤。
“来人,将那王管家给我叫过来。”
王管家在半烛香以后就到了。
莫浅鸢已经带着账本和秋蝉嬷嬷到了大厅中。
此时已经月上柳梢头。
看账本有些费眼睛,莫浅鸢此时正闭目养神。
另一边,她已经着人去请之前来莫府讨说法的那个老伯和其余的乡亲代表了。
莫家的庄子上,与乡亲们的合作,可不止那老伯的村子,还有其余的八个村子,都是与莫家有长期的合作关系的。
这王管家胆大包天,不会只盯着一家村子克扣。
王管家狼狈地被人押到了莫家庄子的大厅上,在见到了莫浅鸢以后,他一脸的疑惑。
“大小姐这是……”
莫浅鸢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也不再与这王管家装模作样。
“王管家,这几天你的那假账做的,还真是辛苦你了啊。”
王管家愣在原地,随即哭天抢地地说道:“大小姐冤枉啊!我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做假账啊!”
秋蝉嬷嬷冷冷地将桌子上的账本拿起来,慢悠悠地看了一眼那个王管家,问道:“好,那我来问问你,这‘土地租赁费’、‘炭’,还有这‘暖作物费’,都是哪里来的?我倒是不知道,怎么做茶叶生意的,还需要这么多炭?”
“荒唐!”
莫浅鸢看着那个王管家,眼中迸发出的恼怒与凌厉,叫王管家的腿一软,直接滑跪在了地上。
“王管家,你还真是给莫家管得好啊。”
浅鸢的声音冷到极致,恰好此时,门房小厮带着九个乡村的代表走了进来,
他们几乎都是辛勤的农民,很是质朴,此时见到这大厅里面的架势,一个个都是狠狠地一愣。
“见过大小姐。”
在之前那老伯的打头下,他们恭敬地朝莫浅鸢行了一礼。
莫浅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起来。
“不必多礼。今日叫各位乡亲来,说来也惭愧,是因为我莫家治家不严,竟然养着这样一个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利益,就欺上瞒下,私自克扣财产的东西。”
王管家此时已经说不出来话,颤抖着差点要吓晕过去。
但是那些乡亲反而是一头的雾水。
“这……大小姐,不知是何事?”
其中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中年男人开口问道。
秋蝉嬷嬷上前一步,将那王管家是如何做假账的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最后还将昨日那小厮说的关于中间如何双方克扣钱财的事情也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些父老乡亲们越听脸色越差。
最后那最年轻的中年男人,一个箭步上前,就将那王管家的衣领拎起来,眼神狠厉。
常年劳作的人生就是一副粗犷的样子,那王管家像是一个小鸡一样被拎起来,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面体面的样子。
“你,你……李全你放开我!我可告诉你我是……”
“哼,我看你早就已经不是什么东西了吧!莫大小姐还在这里,你之前是怎么和我们父老乡亲说的?说你多么的努力才将那茶叶说到300文一斤,却原来市面上的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