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鸢抬头,笑得眉眼弯弯,捏了捏叶初芙的鼻子,“好啦,我硬气得很呢,才没有那么脆弱。”
叶初芙仔细瞧着她,确定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的情绪,才松了口气,扶她上马车。
见叶家的马车咕噜噜走远了。
容承御才打开了莫浅鸢递来的小盒子,里面是他送给她的生辰礼物,一对鸢鸟红玉玛瑙吊坠。
他伸手,轻柔的抚了抚玉坠的纹理。
随后将其盖好,放回了原位。
“走吧。”
赵珏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最终也只是无奈的耸了耸肩,不敢多说什么,本分的驾车离开。
月朗星稀。
今夜注定是许多人的不眠之夜。
容承御很晚才睡着,但梦中,却见到了以前从未见到过的场景。
那是个傍晚,少女手中拿着纸鸢,含笑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翩翩公子。
那公子不是他,他只是站在树下,远远去瞧那个少女。
画面一转,月夜下,原本的少女已高盘发髻,独自坐在院里喝酒。
而他手中也捏着一壶烈酒,悄悄隐身于不远处的房顶上,手中烈酒随她的动作起起伏伏,慢慢饮尽,好似与她同悲同喜。
旋即,月夜下,那女子离去的背影,似乎与另外一个熟悉的背影慢慢重合,但又因浓雾太大,看不真切。
他拼命追过去,脚下突然一空,重重跌进一片猩红血海里。
容承御骤然从床上惊醒,冷汗淋漓,连身上单衣都被浸湿了。
而令他震惊的是,方才梦中所有的情形仿佛亲身经历,可等他一清醒,关于梦里的一切全都记不清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府。
浅鸢当晚便叫来了寇妆。
寇妆今晚虽没跟着去牡丹宴,但也从其他暗卫那得知了白天的事。
她轻手轻脚的进了房间,便见浅鸢坐在妆匣台前梳头,脸上没什么特别悲伤的表情。
素来知道莫浅鸢没心没肺,她松了口气,步伐轻松了些。
却听浅鸢说,“寇妆,你走吧,我已你家殿下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再需要你的保护。”
寇妆的脚步当即愣住。
能重新回到主上身边,是她一直以来的祈愿。
她本以为自己会走得高高兴兴,甚至在莫浅鸢面前大摇大摆嘚瑟几下。
可没想到,当莫浅鸢愿意放她走时,她居然……心头有些酸涩?!
“主上……还没有命令属下离开小姐身边。”
浅鸢继续梳头,抿唇不言。
寇妆努了努嘴,继续说:“今日你强行退了婚约,得罪了贵妃,往后的日子怕是更艰难,若属下这时候离开,你……”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浅鸢打断了寇妆的话,“我处境如何,那是我的事,你的主子是容承御,我与他已划清界限,就没有留下你的道理,你走吧。”
寇妆愣愣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浅鸢放下梳子,起身走近寇妆,见她眼底隐隐有些失落,嘴角邪魅的调侃她:“怎么,当初你可是被迫跟了我,如今我放你自由,怎么又不乐意走了?你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寇妆被她调侃得脸一红,旋即死鸭子嘴硬道:“谁说不走了!是天太晚了,我看不清路,等明日一早便走。”
“不行,我可没有闲钱招待闲人,你赶紧收拾了就走。”
寇妆见她非要赶人,有些气恼,“哼,走就走!”
等寇妆赌气般的摔门出去,小颜才进了屋,“小姐,寇妆姐姐就是嘴硬心软,您何必非要撵走她。”
浅鸢盯了洞开的大门瞧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回答。
一连几日,浅鸢都待着莫府,除了日常给老太太请安,其余时间都待在小院,或是画画或是遛鸟。
盛京城的世家圈子里传遍了莫浅鸢的笑话。
莫政知道后很是生气,又有莫紫薇煽风点火,莫政气得几次要对浅鸢动家法。
老太太护得紧,还拿出云岚之前虐待浅鸢的事来说,才叫莫政消了气,却也再不想正眼瞧这个嫡女了。
原本因为云岚之事被忽视已久的莫紫薇,近日却风头正盛,在莫政的安排下,参加了好几场名门贵女的小宴。
浅鸢躲了几日懒,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正梳洗,老太太就让丫鬟来传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