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浅鸢放下茶盏,推门而出。
门外,女子身上的衣服全是淤泥,脏得几乎看不出布料本来的颜色,头发乱蓬蓬地顶在头上,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看不清相貌。
浅鸢打量着她的衣服款式,认出她是前几日被赶出府的莫紫凝。
才几日而已,她竟混成这样。
另一个穿着紫色海棠纹样衣裙的世家小姐,一脸讥讽的睨着地上的莫紫凝,神色刻薄。
是之前莫紫凝曾在宴会上公然羞辱过的户部侍郎家的庶女,宓方方。
“啧啧,曾经高高在上的盛京第一才女,现在怎么沦为阶下囚了?真真是让人唏嘘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莫紫凝一动不动趴着,一言不发。
她竟也会隐忍了,吃了点苦头,倒是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浅鸢诧异挑眉。
宓方方见莫紫凝根本不理她,怒火中烧,狠狠伸出脚,踹向莫紫凝的肚子。
“小杂种,你算什么东西?本小姐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吗!”
莫浅鸢眉头轻皱。
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上去,不简单。”
容承御站在浅鸢背后,低声提醒。
被这么一提醒,浅鸢定睛一瞧,才发现莫紫凝的动作有些奇怪。
正常人趴着,应该全身放松才对,莫紫凝却弓着背,蓄势待发的样子。
果不其然。
在宓方方踹莫紫凝第三脚时,她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冷光一闪,竟是藏着一把匕首。
宓方方躲闪不及,脸上生生受了一刀,看那伤口的深度,恐怕后半辈子都要留疤了。
“啊!我的脸!”
宓方方捂着左脸尖叫,眼睛红得恨不能直接杀了莫紫凝。
人群一阵骚动,混乱不堪,不过转瞬,莫紫凝跑得无影无踪。
浅鸢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容承御站在她身后,眼神沉沉。
“寇妆,莫紫凝最近在做什么?云岚那边可有动静?有无可疑之处?”
寇妆犹豫的看了一眼容承御,在见到对方点头后,才开口说:“奴婢这几日跟着她,只前几日在街上乞讨时,发现不对劲,那匕首是个路过的人送她的,似乎还给了别的,但距离太远,奴婢看不真切。至于云岚,暂时还没动静。”
浅鸢紧抿着唇,目光在莫紫凝消失的地方慢慢飘远。
看来经过这一遭,莫紫凝似乎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有趣有趣,这才更有挑战性。
等到茶喝得差不多,莫浅鸢跟着叶初芙,打算去放风筝玩。
容星禧非要与叶初芙争夺那个大蝴蝶风筝,另一只燕子风筝便由容承御与莫浅鸢放了。
莫浅鸢一手拿着线团,将燕子风筝递给容承御。
“劳烦殿下去那边跑一跑,我来放线。”
容承御接过风筝时,浅鸢素手一错,二人的手短暂的碰到一起。
像被烫到一般,容承御下意识松开了风筝,耳朵也染上红霞。
浅鸢心里偷笑,仍摆出迷茫的模样。
“殿下,怎么了?”
容承御脸色更黑,并不理会她,转身去跑风筝。
浅鸢慢慢顺着风的方向,让风筝高高的飞到天上。
“多谢殿下帮忙。”
浅鸢巧笑嫣兮的看着容承御。
容承御不远不近的站着,一双眼睛不着痕迹的放在莫浅鸢的身上,却不知在想什么。
容星禧和叶初芙一边吵架,一边走远了,此时只剩下莫浅鸢与容承御两人在湖边。
“殿下。”
容承御没有回答,但浅鸢知道,他一定在。
遂未转身,只是仰头看着风筝,目光悠远。
“风筝尚且需要风的力量才能一飞冲天,甚至还有一根绳子牵引着……殿下说,这风筝像什么?”
浅鸢很少打哑谜,但自重生以来,她最远大的目标就是容承御,可容承御的态度一直不咸不淡,她想试探他的心思。
容承御神色一顿,眼中情绪更深。
“莫大小姐的哑谜,本王听不懂,以后莫要再说了。”
浅鸢笑了笑,也没拆穿他的装傻充愣,转移话题道:“今日,莫紫凝的出现,殿下觉得会是巧合吗?”
“自然不是,恐怕那边有动作了,莫政或许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