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被关了几日，你这个下贱东西就敢轻怠我？”

呜呜哀嚎伴着藤条呼啸抽打的声音，在幽静的院子里显得尤其突兀。

莫浅鸢走近一看，是刚得到赦令、从祠堂放出来的莫紫凝，连日来的禁闭受气，让她急着要找出气筒发泄闷气。

见挨打的是她自己的贴身丫头明雨，莫浅鸢并不想多管闲事。

却听那嚣张打人的声音又说，“贱骨头！我不过刚失了势，你竟然敢在我面前提莫浅鸢那个贱种！我告诉你，她死定了！而且我还要她声名狼藉！受万人唾骂！”

骂着似不解气，莫紫凝的藤条腾空呼啸，继续往明雨身上招呼，明雨脸上、身上都被抽破了皮，仍然咬着唇不敢呼痛。

明雨越痛苦，莫紫凝越得意，手上抽得越狠。

倏地一下，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三妹跟我说说看，要如何让我被万人唾骂？”

莫紫凝扭头，看到莫浅鸢冷森森的站在她身后，目光阴寒刺骨，配着大病初愈后的脸色惨白，有几分渗人。

她被吓得哇一声尖叫。

“你你你……你怎么……”

她扔了藤条，不停往后退，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莫浅鸢，表情活像见鬼似的。

莫浅鸢并不打算放过她，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唇角勾起冷笑：“我怎么还活着，是不是？”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莫紫凝眼神闪躲，像躲鬼一样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放手！”

浅鸢眼神发狠，一把将她拽到跟前，贴着她的耳朵，阴恻恻的问：“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死定了？你们母女三人在谋算什么，也说来给我听听？”

“不！没有！你这个小贱种，我巴不得你现在就去死了才好，你给我松开！”莫紫凝死命挣脱，丝毫不掩饰脸上翻涌的恨意。

她话音刚落，旁边一道藕粉色身影极快的冲上来。

“啪”的一声，重重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

莫浅鸢愣愣看了眼出手的寇妆，就看见寇妆阴狠的朝莫紫凝说：“三小姐一个庶女，公然辱骂诅咒嫡姐，这一巴掌是奴婢代大小姐教训三小姐的。”

“你！你！”

莫紫凝捂着脸，气得指着寇妆的手都在抖，半响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周围丫鬟连忙去扶她起来。

寇妆自幼进入暗卫营训练，多年以来一直是暗卫营里唯一一位女暗卫，因而她武功极高，手力极重，这一巴掌打得莫紫凝口鼻流血，半边脸顿时浮肿得老高，牙齿都松动了两颗。

浅鸢扬了扬眉，心里直呼打得好！

“贱种！贱婢！你们给我等着！”莫紫凝眼里含着泪花，愤恨的跺了跺脚，仓皇往云岚的澜林轩方向狂奔而去。

一众丫鬟连忙跟上，地上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明雨连忙爬起来，朝莫浅鸢恭敬行了个礼，在其他丫头的搀扶下，缓步朝莫紫凝追过去。

莫浅鸢看着明雨的背影，暗暗觉得这丫头倒是个实诚人。

等人都走光了，小颜才有些后怕的埋怨寇妆，“寇妆姐姐，你怎么一来就给小姐惹祸啊，三小姐是老爷夫人的心肝宝贝，你这样打她，万一连累小姐。”

寇妆唇角勾了丝冷讽，并不回答。

莫浅鸢心知她是故意幸灾乐祸，却也不在意，“无妨，云岚心里越怨恨便会越快出手，只要她出手，狐狸尾巴就会露出来。”

……

莫紫凝脸都哭花了，一路跑去了澜林轩。

“娘亲！呜呜，娘亲替我做主啊！”

屋里，云岚正和莫紫薇一边谈笑一边下棋，就听莫紫凝的哭声从院子里传进来，紧接着就见脸上惨烈的莫紫凝扑倒在脚边。

目光触及女儿跟含了半块萝卜一般肿得老高的脸颊，云岚脸色一变，哎呀一声，“我的凝儿，我的心肝，这是谁打的？！”

莫紫薇也有些惊疑，“三妹不是解了禁闭，吵着要在府里溜达几圈，怎么一回来就弄成这样？”

“娘亲，姐姐！是莫浅鸢！是那个贱人打我的！”莫紫凝哭得歇斯底里，毫无形象，鼻涕眼泪混着血污直往云岚身上蹭。

莫紫薇腾地站起身，“怎么会是莫浅鸢？手底人明明说，已经得手了！”

她与三殿下计划如此周密，不光安排了曾江，还在粮仓外围设下杀手埋伏，莫浅鸢是不可能活着逃出来的！

莫紫凝忙挪着朝她靠过来，双手伸向她，示意让她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