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将手抽回,可莫浅鸢像是寻到什么极其令她安心的东西,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嘴角勾着满足的笑,还砸吧砸吧干涩的小嘴,睡得十分香甜。
容承御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小到大,他都非常反感被别人触碰,可这胆大的女子,居然借睡着了,轻薄于他。
还……将他的手不停往怀里塞!
感觉到被子里某人一处柔软的触感,容承御整个人双颊绯红,耳根子都熟透了,只恨不能当场遁走。
偏这时,床上的莫浅鸢长卷的睫毛微微翕动,片刻后半眯着眸看向他。
那双迷蒙的星眸,一瞬不瞬盯着他瞧。
他连忙将脸上的尬色压下,换上一本正经甚至有些阴郁的表情。
正想开口命令莫浅鸢松手,却见她主动松了手,翻个身,合上眼睛继续睡,嘴里还细细碎语:“唉,梦吧……”
容承御:“……”
明明昏迷时还不停念着他的名字,此刻却将他视若无睹,还背过身去,一脸嫌弃似的。
他简直要气笑了。
悻悻将手收回,手背上还残留着方才柔软的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起些什么龌龊东西,容承御脸色难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屋子。
随着重重的木门声落下,莫浅鸢迷糊的眨了眨眼,扭头定睛一看,有些失落的收回目光,将整张脸埋进被子里。
瓮瓮的声音说,“果然是梦……”
活了两世,她从来没见过容承御的那张脸,红成这样。
果真,是臆想啊!
赵珏又一次进了院子,又一次刚好撞见自家主子脸色难看,逃跑似的从屋子里出来。
他憋着笑,低着头走近容承御。
“爷,属下已查清……”
赵珏将调查结果一五一十的汇报,容承御静静听着,脸色逐渐恢复往日的冰冷。
“爷要如何处置?”
听完赵珏的陈述,他脸色没有一丝惊讶,似乎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不急,既是莫府的人,便交由莫大小姐自行处置。”
随后,小院陷入诡异的安静。
容承御轻蹙起眉,狐疑的看向赵珏,却见这狗犊子在低着头憋笑?!
“滚。”他低吼了句,轻踹赵珏的屁股一脚。
赵珏唉唉的捂着身后,脸上又想哭又想笑,十分滑稽。
……
莫浅鸢醒了,是被舌尖的刺痛扰得彻底睡不着了。
视线一点一点完全清晰,她这才看清了周围,虽是竹屋简舍,但整个屋子一尘不染,也昭示着屋主是个一丝不苟的人。
吱呀一声,门打开。
引入眼帘的是一张从未见过的俊脸,那人五官白净,一身青衣素簪,像是个远离尘俗的翩翩公子。
浅鸢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因为他竟与容承御有五六分相似,却少了些淡漠,多了丝温润。浅鸢自问前世从没见过这样不染尘埃的少年,一时对他有些稀奇。
“你醒了?”计嘉容眉目含笑,将药搁到竹床旁的小桌上。
莫浅鸢费力的支起身子,“谢公子救我,但我这人素来不喜欠人情,公子想要什么,只要开口,浅鸢一定尽力报答。”
计嘉容脸色微微一尬,往门外瞄了一眼,将药碗递给她,“救你的,可不是我。”
浅鸢接过,小口小口喝着,整张脸苦得凑成一团,因为舌头有伤,汤药喝着又苦又痛又烫,好生煎熬。
“那敢问公子,我的恩人是谁?”
计嘉容失笑的摇了摇头,朝门外喊,“恩人,人都醒了,还不进来?”
莫浅鸢闻言,定睛看过去,就见容承御剑眉微蹙,脸色很黑,负手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内,并给了计嘉容一计眼刀,计嘉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关门出去。
屋里只剩两人。
容承御找来小凳坐着,隔莫浅鸢有一段距离坐下,他并不看她,也不说话,只给浅鸢留了个俊朗的侧脸。
自觉气氛有些尴尬,莫浅鸢抿唇笑着,开口打破平静,“在大火里时,我以为我快死了,我梦到你来救我,却没想到竟然不是梦……”
他又救了她一次,她欠他的情越来越多了。
容承御抿着唇,扭头看向她时,眸中冰冷带讽,“莫大小姐,你可知道,若是我再晚到一步,你会在大火里活活烧死。”
这句‘莫大小姐’,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冷上三分,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