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云杉里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在衣服领口处找到一根纤细的长银针。
若是她今天没有无意打翻衣服,恐怕这根针扎的就是她的喉咙了。
呵,云岚这是等不及了呢。
饶是小颜单纯的性子也看出事情有问题。
“小姐呀,您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告诉老夫人啊?”
小颜急得快哭了,却见莫浅鸢将银针塞回原来的位置,只露出一小截针尖。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莫浅鸢不语,又隐隐听见外头有些热闹。
“你去看看外面是什么动静。”
不消片刻,小颜跑回来,“是老爷来了,正在前厅陪老夫人说话呢。”
莫浅鸢勾唇一笑。
来得正好。
她贴近小颜耳旁,小声嘱咐了几句。
小颜懵懂点头,主仆两人一前一后朝正厅过去。
然而,等她们一走,隐匿于房顶的两道阴影缓缓显现。
“这莫大小姐发火好骇人,那眼神似要吃人。”
赵珏忍不住腹诽。
若是日后,谁将这火辣性子的母夜叉娶回家,怕是家宅难安了。
想着,他不自觉撇向自家主子。
而他家主子居然盯着莫浅鸢的背影……在冷笑?!
赵珏浑身一哆嗦。
完了完了,魔怔了。
“爷,咱正事不做,总来偷窥人家闺阁姑娘,这传出去不太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有什么特殊喜好……”
容承御寒着脸,视线凛冽的扫过来。
赵珏登时捂嘴,做投降状。
慈容正厅里。
莫政与莫老太太正在商谈白马寺一事后续解决办法。
母子素有隔阂,没谈上两句,又是横眉怒目,气氛焦灼。
“这件事是云岚活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妄想拿我老婆子佩国公家的名声出去威慑,除非我死了!”
“娘,您就帮帮儿子吧,她们纵然有错,可罚也罚了,咋们毕竟是一家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凝儿不比鸢儿已有婚约在身,她的事若是传出去,日后怕是连个穷酸书生也不会要她的。”
“您忍心看她日后随便配个山野村夫草草一生吗?”
老太太白了他一眼。
莫政瞧老太太不反驳了,心知这事儿还有转机。
他激动得站起身,正准备继续动之以情,还没开口,就看到冒失失冲进来的莫浅鸢。
“跑什么!还有没有规矩了,没看到为父和你祖母在议事嘛!滚出去!”
他黑着脸,把刚才从老太太这吃瘪受的气全发泄给莫浅鸢。
浅鸢委屈的瘪了瘪嘴,眼泪在眶里打转,衬得一双眸子清澈晶莹。
她噗通一声跪下,脸上恐慌:“祖母爹爹,有人要杀女儿!”
莫政和老太太对视一眼,皆是一惊。
“胡言乱语!还不滚出去。”莫政猛挥衣袖,语气严厉。
莫浅鸢不退反进,跪着挪到老太太脚跟前,将原本洁白无瑕的左手摊开。
触及掌心的血痕,老太太哎呀一声,忙问她疼不疼。
莫政也凑过来瞧,“怎么回事?”
莫浅鸢低头不答,小颜端着云杉罗裙,跪下解释:“方才小姐不慎打翻了夫人送来的东西,就被割伤手了,奴婢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拿来了,请老爷老夫人看看。”
“芝兰,你来瞧瞧。”
“是。”
芝兰心细,很快从衣领处找出那根银针。
莫老太太气得猛一拍桌,“好歹毒的心,她这是多想要我嫡孙女的命,写休书!马上写休书!”
“娘,一根针而已,或许是制衣坊绣女的错漏,别这么快盖棺定论。”
莫政连忙出声维护,又瞥了眼地上的莫浅鸢。
自从白马寺回来,他总觉得这丫头好像变了,但具体哪儿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可这些事情,的确桩桩件件都是因她而起。
“是不是你?”
他指着莫浅鸢,“你故意受伤,栽赃你母亲。”
莫浅鸢抬头,直视他逼问的目光。
心里像是有根弦崩断,猛地一疼,她告诉自己,她的爹爹早在娘亲去世的那天,一起死了。
她冷笑一声,那笑看上去竟有几分凄凉和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