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都能抛却的血腥。
任忠义望着窗外飞驰的农田突然问道:“邵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广东缺电吗?”不等回答,他自问自答:“因为我们每度电成本比港岛贵40%,工厂不敢开足马力。如果真能建成这个统一电网......“他转头紧盯邵维鼎:“你就是改革开放的功臣!”邵维鼎却望向北方渐近的群山:“不,功臣是像您这样深耕地方的同志。而我——”他收回视线,晃了晃手中大酒店股权文件,“只是个替祖国收网的商人。”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笑了起来。笑过一阵之后,一名护卫随从从另外一节车厢走了进来。快步靠近,在任忠义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出什么事了吗?”邵维鼎询问道。“邵先生,你对撒切尔在来燕京之前,先去一趟东京这件事怎么看?”任忠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多方面因素吧!”邵维鼎不知道任忠义是什么意思,大概说了一句。“能详细说说吗?”任忠义反而十分认真询问,仿佛是在求证什么。“嗯......”见他的态度,邵维鼎筹措了一番词汇,缓缓道:“自从六月份,英国刚赢得马岛战争以来,英国国内民族主义情绪持续高涨,撒切尔个人的国际威望也得到了显着提升。”“在燕京之前,他肯定想通过东京之行强化英国在亚太的军事存在感,试图以外界一个强硬姿态处理港岛问题的信号,同时试探日本对我国政策的立场。”任忠义认真听着,一边点头,一边让随行的秘书快速记下来。“还有吗?”邵维鼎点点头,继续道:“英国现如今正在施行新自由主义改革,正是百废待兴急需要经济援助的时候。”“而日本作为如今的第二大经济体,也是英国在亚洲的重要盟友,撒切尔政府必然希望推动日本对英国投资,尤其是在制造业和技术领域。”邵维鼎略有深意道:“日本企业在汽车、电子等产业的扩张对英国经济复苏至关重要。”“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条。”“什么?”任忠义的身子都情不自禁的靠前,不光是他车厢内的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东京之行是撒切尔“全球外交”的一环。”邵维鼎沉声道:“通过拉拢日本,撒切尔必然试图在后续中英谈判中争取更多国际支持,甚至希望日本在必要时对港岛问题表态。”“痴心妄想。”任忠义极为愤怒,但仅仅是一会儿,他便重新收拾起情绪:“邵先生,你觉得日本会不会表态?”邵维鼎摊手一笑:“任书记,您这有点杞人忧天了。”“英国距离日本有多远?我们距离日本又有多远?”“来硬的,我们会怕吗?”“而且,现如今中国是日本最急迫开发的庞大市场,他们是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因为他们别无选择。”邵维鼎淡淡一笑道:“当我们建立粤港澳电网一体化时,就已经注定了中华电力的结局。”“在港灯以及广东、澳门三者的夹缝下,中电的生存空间只会越来越小。”“当大牙湾核电站建成之后,中电的任何优势都将荡然无存。”到时候统一电网供电,价格势必要比中电的电价要低上很多。从市场上就没有竞争力。供电户数减少的同时,因为火电限制,以及无法如同前世一般在内地建立核电站、火电站、水电站,其能源帝国就会如同无水之源逐渐干涸殆尽。邵维鼎再次出声道:“而此时,他们再面临家族立足之本的港岛尚海大酒店的控股争夺,就只能选择妥协。”“原来如此!”任忠义点点头:“市场调控机制下,英国人也无力阻止一个注定会逐步丧失的市场。”“与其如此,倒不如趁价高的时候,尽早放弃。”邵维鼎淡淡一笑:“断尾求生是壁虎的本能,英国人现在就是这只壁虎。”任忠义此刻才认识到港岛这座城市的复杂性,也认识到何为资本何为市场。这是在利益权衡下,连根基都能抛却的血腥。任忠义望着窗外飞驰的农田突然问道:“邵先生,你知道为什么广东缺电吗?”不等回答,他自问自答:“因为我们每度电成本比港岛贵40%,工厂不敢开足马力。如果真能建成这个统一电网......“他转头紧盯邵维鼎:“你就是改革开放的功臣!”邵维鼎却望向北方渐近的群山:“不,功臣是像您这样深耕地方的同志。而我——”他收回视线,晃了晃手中大酒店股权文件,“只是个替祖国收网的商人。”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