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坦荡磊落、有浩然正气哩。”
一个年长些的婆子道:“那有什么,咱们老爷年轻时候还没发福时也好看呢。哪里就那么好看,没见过世面的小黄丫头们,能见过几个男人,自然看见一个略微平头正脸的就说好看。”
小丫鬟们脸儿一红,就啐道:“我们是没见过男人,哪里有您见得多。”说着,就在婆子们起来欲打时跑开,争先恐后地寻差事往前院走,欲一睹那西席先生的风采。只是差事有限,故而大多只能听别个讲,不能亲眼目睹。
陈氏到会客厅时,那西席先生正坐着喝茶。其行止甚有气度,因着他举止优雅,反倒将他七分的容貌衬出了十分。他见陈氏被一群下人簇拥着来了,便起身作揖行礼,其态度不卑不亢,亦不因陈氏是一介女流之辈而露出轻忽怠慢之意。他微微躬身唱了个诺,陈氏便面容可亲地请那西席坐下,含笑问道:“先生贵姓?”
西席颔首道:“免贵姓常。”
陈氏:“先生贵名?”
西席笑道:“免贵,名尚。字崇之。”
陈氏坐在上首靠着椅背道:“常先生贵庚?可在松江府留几时?”
常尚见陈氏端坐在上首,腰背挺得笔直的,眼眉间有些倦意,就笑道:“常某今年二十有八,因游历至此处,甚觉此处乃钟灵毓秀之地,和常某甚是有缘,方才留在此地。只是此地虽好,一时间要寻个好的住处却难,恰巧贵府上缺一名西席,这原本也是一种善缘。”
颜府原先的西席也说了,他荐举的这位西席有学问,为人儒雅谦恭,就是有一点,若要他来讲学时,需拾掇一个小院落出来把他。他自家也带了一两个服侍的人,亦不缺银钱,故而束修什么的,倒不讲究。
陈氏听他这般说,正好触动了当年她和颜知府的往事,有些发怔。须臾之间,陈氏回神儿道:“先生莫怪。我年纪大了,偶然间有些晃神,老毛病了。”
常尚笑道:“知府夫人过谦了。夫人风韵未减,若是常某不晓得,只怕只当夫人只二十几岁。”
陈氏知道常尚说的是实话。她一直都晓得色衰而爱弛这个道理,整日价操劳颜府中大小事务之余,常用血燕和雪蛤来养容美颜,更别说什么花儿露儿粉儿霜儿之类的。故而她的容貌看上去着实不显老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