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之后,嘴角微微地浮起一个笑来:“我有甚可怯的?还有三五天就该到梅溪镇了,就要见到爹和弟弟妹妹,高兴都来不及呢。”
她从地狱中挣扎出来,就要回到家中,有甚可怯的?
徐韶看着颜舜华唇边薄凉的笑,想要用手将她的眼睛她的嘴巴遮住,想要告诉她不要这么笑不要露出这么悲凉的眼神,想要弄清楚到底经历了甚么才让她有了如今能露出这个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她在伤心甚至是绝望的表情。
但是,他此时并不能这般做。如若贸然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事,只怕眼前的人会更伤心。
徐韶将小厮冲泡好送上来的茶倒了两杯,将一杯放在颜舜华的面前,微勾唇角:“请。”
颜舜华平复了心绪,自喝茶不语,尔后方才和徐韶一道儿吃些早点。徐韶此时见颜舜华一时间不说话了,便觉着应该说些什么,但又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便开始用早膳。
待得二人吃得差不多时,颜舜华用巾帕擦了嘴,又喝了茶,方才对着徐韶点头笑道:“越是离家里近了就越怕出变故,一路上劳烦徐公子了。我要是有甚不当之处,还望徐公子多担待。”
徐韶扶额,这……五十四遍了。。。
徐韶就那么随随便便地在椅子上一坐,也是一道颇为亮丽颇为赏心悦目的风景线。他的腰板儿直直地,脖颈细细白白的,清冷的眉目间此时带了些温和。他微微抿唇:“无须见外。再歇息会子,就上路罢。”
在徐韶心里,他自己的神情应当时特别温和的,要是他的那些小厮见到他这么温和的模样,只怕都要喊天上下了红雨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但是,看在颜舜华的眼里,就有些过于疏淡,心中就揣摩着,或许徐韶并不喜她。这般一揣度,心里就不大是滋味儿,连带着这婚事也都不愿意了。别人不喜她,她何必巴巴地贴上去。
然而眼下颜舜华确然也不好说得甚么,只微微勾唇:“上路?上哪个路?阳关道还是黄泉路?”
徐韶有些不解了,怎地又成了这般的局面?他神色一凝,正色道:“自然是回家路。”
颜舜华晓得自家言语有些过于锋利不大适宜,也不晓得适才如何就吐出了那句常人都要恼的话,于是又整了整神色,和徐韶笑道:“我不大会说话,徐公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