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提当日绣春和柳意之说的“尽在姑娘掌控之中”这句话儿。当时得知实情的人几乎都骗过了自己,连刘嬷嬷自个儿都只当自己个儿辜负了孟夫人临终托孤的这个重托。但刘嬷嬷还是在她男人的提点下,于受到柳璟审问前就在臀上绑上了事先就备好的物什。当时确然是血肉横飞的,飞的却不是刘嬷嬷的血肉。
只是这些个事,如今已随着刘嬷嬷携着她们一家老小,带着孟夫人从前留给她的那份儿银子回老家而成为了过去。现下,已不足道也。
这厢柳明源在和公仪简谈论经史子集之余,又旁敲侧击地问公仪简对如今朝堂上的事情有个什么看法,但都被公仪简含笑绕将过去。等到公仪简离开之后,柳明源又回到内屋,看了看公文,其中□□添香之事自不必细说。
且说柳意之只躺在公仪简的卧榻之上,浑身的灼痛让她即便是躺着也觉着甚是不舒坦。她辗转反侧翻来覆去,愣是不愿发出半点声音。
若是一时痛苦呻/吟之声叫别个听了去,且不羞愧狼狈?心中想着这个,柳意之越发难熬了些。
千山听从公仪简的吩咐,问过了柳意之,和柳意之的丫鬟取了柳意之的一套衣物过来后,又让绣春、红香、玲珑她们将柳意之所需之物先拾掇好,方才回到绿卿小苑。
又过了两刻的功夫之后,到了公仪简所说的时辰,方请柳意之起来去浴房沐浴。
柳意之看着房内精巧而别致、别致而典雅、典雅而泛着书香的陈设,心下忒不好意思。这里再精巧,也是先生的住处,不管怎么着,总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她起身,忍着浑身的痛以及疲乏无力,扎挣着下床,艰难地走进浴房。千山已将干净的衣物放在一旁的衣架子上,他在柳意之进房后又体贴地为柳意之关上门,自己在外头守着。
浴房干净而简单,浴桶中的水却是棕色的,里头还带着些药草的残渣。闻着那水的气味儿,又看了看药胰子,柳意之心下便明白了几分。
等洗完了澡,浑身都舒缓了些个,经脉也活络了些个,柳意之仍旧被千山扶着去卧榻上躺下。
千山将浴房拾掇妥当了,方才告诉柳意之:“自姑娘病倒之后,先生查阅了好些典籍,方才晓得姑娘身上是怎么回事,又费了好些时日,才将那药胰子制成。就是熬姑娘将才的洗澡水所用的药草,也都是极有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