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晓得,她还不曾当真的给柳意之苦头尝尝,柳意之就已经抓住了她的把柄。
柳意之走进柳意如的房里时,看到的正是柳意如娴静地坐在桌边儿喝茶的模样儿。她的跟前儿摆着棋枰,棋枰上黑白子纵横交错。
她在破残局。
柳意之本意是不大想带着人来柳意如的地方的,但她若是不来,柳璟说过,总会有别的事情发生。
柳意之见柳意如小小年纪就一个人住在此处,听说孙姨娘还常常来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儿,心中到底不像意。她有时甚至在想,平日里三姐妹处得好好的,为什么柳意如会针对她呢?她们本来都是一样任人摆布的棋子,又为何要听凭别人的意愿相互厮杀?
“二妹妹,此事我本想瞒着你,但想来也是瞒不住的了。前儿我房里的丫鬟紫儿去了,我本想将此事压下去,但……老太太始终是想要个结果的。”
柳意之还没有将要审问紫儿的话说将出来,柳意如就白着脸儿对柳意之笑道:“大姐姐不必多言。我晓得的,你我皆是身不由己之人,又哪里能计较那许多?且你我姐妹间的情分,你要有什么事我不帮着又有谁来帮着?怀月那里,姐姐不必顾虑我,有什么事只管问她。”
柳意之见柳意如脸上一丝血色也无,心下有些不忍。然此事,此时不为,将来也是要为的。她握住了柳意如的手,紧了紧,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还不及说什么,柳意如又开了口。
“大姐姐不必说话安慰于我,此事我是晓得轻重的。原是我治下不严,竟让手里的丫鬟牵扯进了命案之中,我还要去回过老太太和太太,非但这丫鬟要不得了,就是我自个儿,也该受到惩罚才是。”
“你且放宽心,本是下人不安分,又与你何干?不要凡事都揽在自个儿身上,多赏赏景儿看看花儿,不要总想着这事,老太太和太太必定不会怪责于你。”
柳意之的话音刚落,那跟着柳意之前来的管事娘子去了怀月的房里又出来看着柳意之欲言又止。
柳意之见状,晓得出了变故,面色也不由得变得沉凝起来:“到底出了何事?但说无妨。”
管事娘子抬头看了眼柳意之和柳意如,又忙垂下了头恭恭敬敬地回禀道:“姑娘,怀月,怀月已服毒身亡了。想必是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