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的棺材子,咳咳,就是姓谢的那个孩子,对,就是他……”
话到此处,罗喜妹在人群中急于找人,看到李星身后的谢惟生,罗喜妹顺手一点,而后继续大声吼。
“就是那个孩子,娘你还一口一个的棺材子,克星扫把星的喊着,就因为这孩子多说两句,你这个封建迷信的头子就信了人家好好的孩子要克你,当时就屁滚尿流的逃了,那是生怕着孩子碰你一下你就要死要短命!当时这事大队里不知道多少老少人看见了,这如何做得了假?
娘,就因为你这样,所以你才在家带头搞封建迷信,这红纸,这土地公婆都是你弄的,我们身为儿女是不得已才让你弄的,绝不是我们要搞封建迷信啊,小同志们,你们一定要像包青天一样明察,别给她个老婆子糊弄了,我们一家老少真是冤枉的,真冤枉啊!”
众人直呼好家伙,杨黄花这老婆子哪怕再不着调,对待罗喜妹这一家大子却是贴心贴肺,尽心竭力的呀,可结果呢?
啧……这人啊,毒啊!
杨黄花听着罗喜妹一口一个的封建迷信,一口一个的指责,她整个人都傻了好吧。
什么辩解,什么撒泼,不存在的,从没见过这般场面的老婆子当场就跪了,软了,只趴在地上嚎嚎大哭,也不知是哭儿媳妇的狠辣,还是哭儿子老伴的冷漠,还是哭孙子孙女们的视若无睹,还是哭邻里族人的袖手旁观……
“不是不是,我没有,没有,我冤枉……”
关键时刻,杨黄花竟觉自己辩无可辩,毕竟平日里把灾星、扫把星挂嘴边的就是自己啊,这个节骨眼上,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箍子,曾经能言善辩还刻薄的她突然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般,不知该如何辩解为自己脱罪。
怎么办,怎么办?
身周全都是一声高过一声的打倒,杨黄花整个人都慌了,性命攸关时刻,众人指指点点之下,她一双浑黄的老眼蓦地看到一旁缩在一起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竟没一个上一句求情话的,再想到往日自己受儿媳妇的种种苛待,杨黄花只觉悲从心来。
什么儿子,什么孙子,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死,都是狗屁!
几乎是刹那间,杨黄花想通了,想着既然你们都让我一个老婆子不好,那我也不让你们好过。
于是终于聪明了一把的杨黄花嗷的一声叫,扑上去一把抱住箍子头目的腿眼泪连连,凄凄惨惨凄凄。
“小同志我冤枉啊,小同志,家里是搞封建迷信,可那都不是我老婆子的本意,我是为了儿孙,全都是为了儿孙啊!是他,是他们,那些都是他们让我做的。
老婆子我不懂事,是受了儿孙蒙骗才干了糊涂事啊,克星也好,灾星也罢,可全都是为了他们我才说才做的,是他们想扒着我家老二吸血不放,我一个糟老婆子没能力,是被年轻力壮的他们给逼的呀。
小同志你们一定要擦亮眼睛,明明这红纸,还有这些字女人是不能碰的,都是每年大过年的时候,我这混不吝的儿子跟孙子一道贴的啊,真跟我一个糟老婆子没关系,呜呜呜……”
这么一声声的哀嚎,听的在场人都傻了眼。
特别是李光明还有李兆富、李兆贵爷三,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亲娘亲奶奶,居然把这么大一口锅扣呱唧在了他们身上。
他们招谁惹谁了呀,明明这些都跟他们没干系的!
在场看热闹的众人也是唏嘘不已。
有人就说,这是当儿女作孽做多了,罗喜妹不做人虐老婆婆造孽太多,杨黄花这厉害的老太太再不能忍,连儿子孙子干脆都不要了、卖了,所以这才把人给秃噜了出来吧?
也有人摇头唏嘘说杨黄花造孽,事情做的太过了,往日那么心疼儿女孙子的人,今日为了自己,却把最心疼的人都给卖了,老婆子看着不显,心倒是挺毒的。
更有人感慨,说要是杨黄花不毒,往日怎么那么对待光平一家子,这老天爷最是公道,不是不报,这不,时候就到了呗。
众人纷纷唏嘘,神色各异,一干箍子们也没想到这家子人如此极品,他们这运动也已经开展不短时间了,看多了亲人彼此的维护,为爱牺牲的,可如眼下这般关键时刻卖亲人的,讲真,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罗喜妹眼看不对,见老婆子居然牵扯自己的丈夫与儿女,丈夫孬种要不要无所谓,可儿子,那可是她一心疼爱,将来还指着养老的宝贝蛋子啊,必不能让死老太婆拖下水。
正当箍子们上来要钳制自家俩好大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