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货吃饭的时候,居然还敢伸手往大个的蒸红薯伸去,罗喜妹气的更甚,直接把第一碗稀饭舀给死老太婆,给三女暗暗使眼色给死老太婆塞去最小的一个蒸红薯,老太婆也还算有点眼力见,桌上的菜都不敢多夹一口吃,罗喜妹的心气才慢慢平复了些。
只是这些在她联想到老厌恶没从老二那边要来好处,眼看着老二家那一窝子的死崽子都吃上肉了以后,罗喜妹的心又不由的嫉妒悸动。
夜里上床睡觉的时候,罗喜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忍不住推了推身边的丈夫,想跟他掰扯掰扯,商量个好压服那灾星老二一家,自家也能跟着吃肉发家的好办法,结果李光明这个只顾自己吃饱喝足家里万事不管的东西,早在一沾枕头就鼾声四起,任凭罗喜妹怎么推也推不醒,给罗喜妹又是一顿好气,只觉家里哪哪都不顺。
这股子憋屈气一直没能发泄,好处又占不到,老厌恶又越发的猥琐不讨喜,还不会办事,罗喜妹的脾气眼看着暴躁,在家摔摔打打的,看哪哪不顺眼,搞的家里杨黄花的日子越发难过。
家里喂鸡是她,打扫是她,砍柴是她,煮饭是她,洗衣舀米还是她,连地里挣工分的活计也不能落下,好不容易上半年长点肉的老太婆,转眼间变的越发的干瘦刻薄,可这些全都不敢朝着大儿媳去。
毕竟那可是她宠了半辈子,给她生了好大孙的宝贝大儿子啊,再多苦,再多累,她也得打落牙齿活血吞。
好多次李星跟着哥哥姐姐,还有谢惟生他们去挖草药时,偶然遇见的时候,她都能看到这老太太背着人偷偷抹泪的模样,配上对上自己的刻薄,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这贼心不死的老太婆,每
次不是没想上来找她麻烦来着,不过是碍于谢惟生这个让她忌惮的存在,没敢再上前找茬撒泼就是,李星反正也不惯着,惹不起她们躲的比谁都麻利。
每每如此,杨黄花都会对着李星,李爱党他们几个骂上半条街,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大冷天的,外头都上冻下霜了,她抱着自己长满了冻疮的手,日日听着大儿媳妇的摔打怒骂,她日日盼啊盼,哭啊哭,熬啊熬,杨黄花觉得自己的日子从嘴里苦到了心里,曾经她不知多少次想拉着老头子帮帮自己,不行他们干脆联手压服猖狂的大儿媳,重新当家做主算了,可惜,跟大儿一样样万事不管脾气的死老头根本没搭理。
望着外头冰冻的世界,裹紧身上漏风的棉衣,杨黄花恓惶凄苦的蜷缩在火塘边上真哭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一窝子的忤逆不孝的狗东西!呜呜呜,我老太婆可怜啊!呜呜呜,我想我三儿了,呜呜呜,快些过年吧,快些过年吧……()?()”
,过年了,她的三儿就该回来了。
而与杨黄花这老太婆凄苦格外不同的是今年的李家,通过全家人共同努力,又有李星明里暗里的补贴拉拔,家里日子眼看着一点点的过好了,身上单薄的秋衣换上了冬衣,一家子更是再大雪飘落前,一个不少的,包括谢惟生,每人都换上了厚实的袄子,穿上了李星用空间的菜蔬、肉蛋,从武装部换来的旧牛皮革冬棉鞋。
等放假回来继续当了羊倌儿的李爱红,终于积攒齐了一兜羊毛,背着家人偷偷给自己的妹妹钩了一双黑白相间,且带着羊膻味的羊毛袜,笑眯眯的塞李星手里的时候,年就到了。
腊月二十九的这天,李光辉开着厂里的大卡车,赶在这拨冬雪落下来,地面上冻之前,领着妻儿,带着不老少的年货回家过年来了。
车子停到道路公班一阵轰动,如荣归故里般的李光辉神气的招呼热情的老乡,散了点瓜子糖果香烟,挑上一对塞满了东西的箩筐,招呼着不大请愿回这山坳坳里过年的李敏,领着王明与李胜美就往村里赶,老远的还没有进村,又被眼尖的族人发见,紧接着又是老老少少,大姑娘小媳妇的给他们一家子围了了密密匝匝,村口又是一阵轰动。
等杨黄花得了消息,扭着小脚一路迎风流泪的赶到村口的时候,自家的宝贝小儿子正被众人围在中心散烟散糖。
看着那个威武强壮,受众人恭维追捧的气派儿子,杨黄花近来受磋磨的佝偻身躯都仿佛挺直了些,不由伸长手,加快脚步。
人未到,声先来,“儿啊,我的三儿光辉啊,娘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啦!()?()”
欢欢喜喜的寒暄叙旧中,眼前一片都是恭维讨好,结果猛地插进来这么一声比鬼哭还渗人的声音,正跟族长伯递烟的李光辉猛地手一抖,脸上的笑都收了,下意识朝着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