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枪,指头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僵硬着。
季亲眼睛更红了,抱着杨贺不敢太用力,哑声叫他:“杨贺,杨贺……”
杨贺毫无反应,呼吸都是微弱的,胸膛一起一伏,好像下一秒就要烟消云散。
季尧说:“杨贺,你看看我啊……”他无法自控,哽咽道,“你回来干什么?走啊,你为什么不走……”
突然,杨贺的眼睫毛颤了颤,他慢慢睁开眼睛,目光吃力地聚焦着在季尧脸上,恍惚地叫了声:“……季尧。”
季尧鼻头一酸,差点当场落泪。
7.
杨贺在急救。
狭长的通道里阴暗潮湿,偶尔几个护士进出,脚步匆匆,门每开一次,季尧的心就狠狠跳一次,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扇门。
他觉得自己还活着,可一脚已经踏进了地狱。
是生是死,全看杨贺。
有那么一瞬间,季尧想,杨贺要是不爱他就好了,杨贺依旧是那个冷漠狠毒的军阀,根本不会以卵击石去为他们拼一线生机。
季尧不敢想,也不能想,杨贺是抱着怎样的死志去袭击的日军后方营地,一想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突然,一个人出来,是医生,脸色凝重,额头都在冒汗,低声对季尧说,杨帅伤太重了,除了严重的外伤,他身体里还有两颗子弹,必须取出来。
季尧喉头发甜,嘶声说,取啊,你在等什么!
医生犹豫道,杨帅体质特殊,痛感神经敏感,手术过程中需要大量镇痛剂——季尧心脏疼得更甚,粗暴地打断他,救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我要活生生的杨贺。
医生说,季帅,吗啡极易成瘾——
季尧想也不想,只说了一个用字。
医生当即转回了急诊室,门又关上了,季尧仿佛闻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这是杨贺身上的血腥气。
季尧闭了闭眼,心想,要是杨贺挨不过去,还管什么成不成瘾,他要杨贺,只要活着的杨贺。吗啡——大不了就让他用一辈子吗啡!
杨贺活了下来。
医院在三十里外的镇上,十分简陋,杨贺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之后就转了院,去了一家顶好的军队医院,退到了后方。
那一年的除夕来得迟,杨贺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临到年关,才出院。
战事当头,外头的烟花也是零碎的,寥寥几束,声音显得有些寂寥。季尧同杨贺喝了点酒,二人谁都没有提那场仗,也没有提吗啡,季尧看着杨贺要倒第二杯,说:“刚出院呢,少喝点。”
杨贺这些日子瘦了很多,脸色是病态的苍白,脸部轮廓线条凌厉,越发显得冷漠,不好相与。他看了季尧一眼,手指骨节突出,到底是放下了酒杯,说:“我没事。”
季尧伸手夹了个饺子,直接送到杨贺嘴边,说:来,张嘴。今儿晚上的饺子可是我做的,你得多吃几个。
杨贺就着季尧的手,咬住了那个饺子吃进嘴里,饺子皮薄馅儿多,咬开了,还尝出了淡淡的甜味。
季尧一下子就笑了,说:“怎么样? 少爷我头一回做这东西。”
饺子热腾腾的,温暖的灯光笼罩着这一方小天地,杨贺的脸颊多了几分血色,他不咸不淡地说:“甜了。”
季尧叹了口气:“娇娇,你好歹夸我一句。”
“今年过年呢,厨房里那个张嫂是北方人,她们那儿往饺子里包钱,说吃着的,来年财源滚滚。咱俩用不上,我就掺了点糖,”季尧支着下巴,看着杨贺笑,“大帅赏脸多吃几个,来年只甜不苦,事事遂意。”
杨贺垂下眼睛,嘴上说迷信,却又吃了一个。
当天晚上他们做了爱,屋子里亮着灯,季尧难得地克制又温柔。他惦记着杨贺到底才出院,拓张做得细致,凡士林抹得杨贺后穴柔软黏腻,塞了四根手指,还含着那根勃起的阴茎吞进喉咙里取悦。
杨贺蹙着眉头,仰着脖子轻喘,手指插入季尧的发丝里难耐地往下压着,让他吞得更深。
季尧很纵容他,舌尖舔着龟头,溢出的液体点滴不漏地咽下去。不多时,杨贺射在了他嘴里,季尧等他缓过劲儿,才握着自己硬得不行的性器慢慢插了进去,切切实实地感受着被杨贺包裹住的快意和满足。
季尧含着杨贺的舌头,嘴里苦腥的精液味在二人口中漫延,季尧低笑道:“味道好浓。”
杨贺瞥他一眼,太久没做,底下撑得很,有种濒临撕裂的饱胀感。眉宇间有几分隐忍,两条长腿却夹着季尧的腰,浑身都滚烫了起来。
季尧插得深,抱着杨贺吻他的乳头,身上新添的伤口。旧伤、新伤交错着,季尧爱惜地舔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