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enege里。
但现在,光是试音之后,扑面而来的几声残响,就令高易羽有了“我不应该是与她并肩的演奏者,而更希望成为听众”的念头。
录音室里,只有贝斯手和贝斯的声音。
但还有目光——
那是乐队成员们,约安妮丝、达芙涅,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德利多利,与高易羽一起,审视新成员手腕的期待目光。
……
157·即兴
不过,乐队这位新任贝斯手的演奏,比所有人的想象都要迟。
安·菲文合着眼,右手按着琴颈,左手则迟迟没有拨动弦。
她的音色迟迟未能构成旋律。
只是等待着……等待,像是冻结了时间,只为在其中寻觅什么一样。
不过仔细看的话,她的神色是在微微变动的,呼吸也未停下。或许是在等待灵感……又或者,是在寻找某种状态。
理所当然,没有听众敢开口打搅,去问问为何还不演奏。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是外行,都与音乐有相当深刻的关联,她们当然知晓,想要开始演奏,每个人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些许前置条件。或许安·菲文就是以冥想来调整精神统一度?高易羽如此猜测。
事实上,她们没错。
“嗯——感受到了。”说话的,并非是安·菲文手中那把由魔力幻化的乐器,而是她的轻声,“地球的起伏。”
地球……起伏?乐队所有人,包括德利多利都在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和试奏有啥关系。
不过贝斯手无暇解释,只是将眼睁开,像是雨后驱散乌云,自穹顶而来的光。
而这目光——落在了高易羽的身上。
“可以……借我一枚拨片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拨片?噢,好!”
高易羽比想象中还要雀跃,事实上,这是吉他手能听到的最美的话了。
拨片这种东西就像是人类的眉毛,猫咪的胡须,清汤挂面的蒜蓉,以及四季中的春天,重要且讲究。
因此,每个吉他手都会靠“多备几个,有备无患”的这种念头,购置许许多多拨片,即便再贫穷的吉他手也是如此。当拨片堆积如山之后,这种念头依然不会停下。
拨片是手指的延展,也是灵魂的色彩。
高易羽把自己的琴盒抱了过来,解开扣带,从储物格里哗啦啦扒拉出了几十枚,一副“任你挑选”的样子。这些拨片从外形、厚度、意义上来讲各式各样,这都是可以实战的,而舍不得用的都在家里呢。
于是——
安·菲文雀跃的擦了擦手,从中选择使用痕迹最深的那枚,爱惜的轻轻捏在指尖。
这一幕被乐队所有人收入眼中,她们都有各种各样的想法,就像所有摇滚乐队都会经历到的那样,这支乐队也产生了内部问题——而且是最糟糕的,关于爱情的问题。
可——
“——?。”
她们的胡思乱想,在琶音的跳跃之中,被扫荡的不剩半分。
是安·菲文的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