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音乐的高中生,但也没做过这种梦啊……
在十九世纪的俄国冬宫,沙皇他媳妇的面前,演奏音乐来自证清白。除此之外,还有约安妮丝在旁边偷笑,这可真是不好玩。
可也没别的办法。
皇后的意思很明显了,既然是吟游诗人,那么总会演奏音乐的。但如果只是以吟游诗人的身份伪装入宫,那么在音乐面前是无法撒谎的。
卫兵们将手放在枪上,人们看高易羽的目光也发生改变,从之前那种直白的“娘的真漂亮,怎么才能娶她”,变成了复杂的、不怀好意的“这么好看怎么是个坏人?那应该更容易娶她了”。
“有东方的乐器吗?”高易羽问。
“并没有,倒不如说,你既然是吟游诗人,自己没带着熟悉的乐器?”皇后质疑道,“如果这就是你的借口,那就不用蹩脚的尝试了,你的脸庞漂亮到令人嫉妒,我会将你的头颅保存下来的。”
这让屋子里传来一片叹息——约安妮丝趁机也叹了一声,也没人发现多了个幽灵在开嗓。
皇后用拐杖再次敲击地面,总算停息了这些听众的嚷嚷。
她的目光落向卫兵,嘴唇准备开口,下达逮捕的指令。
但——
“只是随口一问,还想着再薅点呢……那就借钢琴吧。”
高易羽毫无危机感,甚至像是未能察觉气氛不利的孩子,从口袋里取出口琴,然后利落的走向角落的钢琴。
在她之后——众人的叹息变成了惊异,他们纷纷追着高易羽的步伐,也一起靠近了钢琴,甚至挡住了身体不便的皇后。直到后者发出严厉的咳嗽,人群才默契的分开,留出位置给她观看。
人群越聚越多,不知是谁传出去的消息,但陆陆续续的,始终有人靠近这房间。
高易羽觉得这挺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首先是打开钢琴盖,琴键以黑白二色在她面前。但在触键之前,她察觉了上面的灰尘。
“请问,有经常调律吗?”她问。
人群小声议论,似乎是想知道调律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一名负责这儿为生的清洁女仆,蚊声回答:“我只知道没什么人使用它。”
人群之中,特等席上的约安妮丝十分兴奋,她很清楚高易羽要展示给钢琴调音了。
但她错了——
“那随便弹弹吧,调音太麻烦了,不好听就不要怪我了。”
吟游诗人的食指,按下了小字组的a键——然后弹了一组三全音,作为标准开局。当然,是在心中默念着敬爱的德利多利女士。既是给她创收,又是测试音准。
其实还不错……
而这段诡异的音程,令听众觉得不适,甚至皇后也皱着眉,觉得这是某种敷衍和造假的把戏。
可——刚刚的三全音有多古怪,接下来她弹奏的一小节开场白,就有多么令听众愉快。
吟游诗人的左手与琴键交流,像是活泼的孩子用羽毛挑逗刚睡醒的猫咪。简单悦耳的大调三和弦,则轻柔的发出呼噜声。
这架钢琴没什么人用,琴键有些发涩,按下去的反馈不太好,也能感觉到里头的琴弦在震动时有种陷入泥沼的浑浊。可这是冬宫所使用的钢琴,并不只是壳子美丽的花哨品,随着每一次音乐的震动,它就多褪去一层身上的锈。
离得最近的首席听众,眼睛瞪大的发现音色怎么越来越好。而且,有种……从干枯的大地之中,冒出嫩芽的感觉。约安妮丝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却隐隐抓住了线索。
但就在约安妮丝的想法成形之前——钢琴声放缓了。
因为吟游诗人闲着的右手,将那银色的乐器,递向了嘴边。
是口琴。
构成口琴的白银与木片,迎来了它们的幸福,因为触碰到了她的唇瓣,感受到了她的呼吸。
高易羽左手按下的钢琴琴键,成了退居幕后的支持者,右手的口琴则随着一次压音,传来清冽如银的鸣响——它是主角。
高易羽没有吝啬装饰音,因为口琴是非常自由的乐器,它会回应演奏者的所有气息。时而是压缩进气的口径,让吸音变得婉转;时而是在喉咙吐出呜咽,让被震动过的气息再次震动簧片,发出色彩斑斓的双重共鸣。
她愉快的演奏着。
不知何时起——约安妮丝发现了一件事。
她所在的地方,不再是那座冬宫,而是……某处被春天眷顾的原野。
这儿曾是荒芜。
但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