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年代文,小说的女主叫刘满月。.k·a¨n¢s·h¨u_j*u+n/.*n+e?t\
刘家在这饥荒连年的光景里算得上异数,刘老汉做了一辈子木匠,手艺精湛,即使在最困难的年月里也能换回些口粮。
刘家三个孩子,上头一个哥哥,下边一个弟弟,唯独中间的刘满月是个女娃。
按说在这重男轻女的年头,女娃子多半不受待见,可刘满月却成了家里的宝贝疙瘩。
这事还得从刘满月七岁那年说起。
他们村里有个能掐会算的老头,人称神算子。
刘老汉本不信这些,奈何老妻执意要给小女儿算一卦。~墈~书*君^ ?首?发-
谁曾想那老先生一见刘满月就变了脸色,掐指算了半晌,最后在刘老汉耳边低语几句,惊得刘老汉手里的旱烟袋都掉在了地上。
“此女命中带福,将来必生八子。”神算子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满月一眼,“好生养着吧,这是你们刘家的福星。”
刘老汉虽不敢声张,却从此把女儿当眼珠子般疼着。
家里难得有个鸡蛋,必定是敲开了倒进刘满月碗里;扯块新布做衣裳,也总是先紧着她。两个儿子倒也不嫉妒,反而跟着父母一起宠着这个妹妹。
久而久之,刘满月出落得水灵灵的,皮肤白里透红,身段匀称,走在田埂上,常被错认成城里来的知青姑娘。*兰,兰¢文?学¢ ′更_新?最+快·
在那个破四旧的年月里,刘家人不敢声张,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
常有挺着大肚子的妇人“偶然”路过刘家院子,就为了摸一摸刘满月的小手,沾沾所谓的“喜气”。
刘满月起初不解其意,后来渐渐明白,自己在这生育被视为头等大事的年月里,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吉祥物。
十六岁那年夏天,刘满月在村口的麦场上认识了蒋爱国。
那是个比她大两岁的小伙子,生得高大挺拔,眉目如刀削般硬朗。
他爹是村里的民兵队长,家教极严,养出了蒋爱国一身正气。
两人在麦收时节的劳动中渐生情愫,常常借着拾麦穗的由头,一前一后溜到河边柳树下。
蒋爱国会从兜里掏出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水果糖,剥开皱巴巴的糖纸,小心翼翼地塞进刘满月手心。
刘满月则会把家里偷偷省下的玉米饼子分他一半。
两人肩并肩坐在河岸上,看着夕阳把河水染成金色,谁也不敢先开口捅破那层窗户纸,只是心跳如鼓,面红耳赤。
变故来得突然。
那年冬天,蒋爱国的父母接连染上恶疾,不出半月竟双双离世。
村里人都说是痨病,避之唯恐不及。出殡那天,只有刘满月不顾家人阻拦,偷偷跑到蒋家院子外,看着蒋爱国一个人披麻戴孝,跪在灵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三天后的清晨,天还没亮透,刘满月就被窗棂上的轻叩声惊醒。
她推开窗户,看见蒋爱国站在晨雾中,肩上背着个蓝布包袱。
“我要去当兵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部队上来村里招人,我报了名。”
刘满月的手指紧紧攥住窗框,指节泛白。她想说别走,想说留下来,可看着蒋爱国红肿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等我。”蒋爱国最后只留下这两个字,转身消失在蒙蒙亮的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