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风裹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掠过破旧的窗棂,柳林倚在斑驳的木椅上,望着案头摇曳的烛火。`狐¢恋*闻-茓` ¢更/新′蕞¢全?院中传来霍雨翻动铁锅的声响,阵阵饭菜香飘入屋内,却激不起他半点食欲。白天村民们望向他时那既敬畏又带着期盼的眼神,此刻如同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心。
”王爷,先用些饭食吧。”公孙婀娜端着青瓷碗迈入屋内,碗中热气氤氲,映得她眉眼间满是担忧,”您从晌午到现在都未曾进食。”
柳林摆了摆手,金黑交织的眼眸中翻涌着怒意与自责:”本王以为推广药材种植能让百姓增收,却不想落得这般田地。”他重重一拳砸在桌上,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那些官员、商人,竟将本王的政令当作敛财工具,还敢欺瞒说百姓感恩戴德!”
鬼母清雪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口,黑色纱衣被夜风掀起,赤色纹路在夜色中如跳动的火焰:”表面上歌舞升平,底下却腐烂至此。”她冷笑一声,”王爷,该让某些人知道,欺骗王爷之罪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霍雨擦着手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柴火的气息:”方才在村口遇到几个守夜的村民,他们说即便药材卖不上价,也比往年多了些盼头。”她望着柳林紧绷的侧脸,轻声道,”王爷的初衷,百姓们其实都懂。*E′Z?晓,税¨惘/ ?更·鑫`蕞-全,”
柳林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满天繁星。远处村落里零星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偶有几声犬吠划破寂静。他伸手接住飘进窗的一片花瓣,金黑气息将其托举在空中:”步子太快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本王急于改变北疆,却忘了百姓需要时间。”
公孙婀娜将披风轻轻披在他肩上:”亡羊补牢,犹未晚矣。明日药师到了,教百姓科学种植;再严惩那些贪腐之人,总能慢慢变好。”
柳林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不止如此。”他眼中闪过寒芒,”本王要彻查四州,从州府到县衙,从商人到乡绅,但凡有一丝蛀虫,都要连根拔起。”他转身望向众人,周身金黑气息翻涌,”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本王要亲自审问王富海安插在王府的眼线。”
夜色渐深,柳林站在院中,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春寒料峭,却不及他心中寒意。这一场肃清之路,注定布满荆棘,但为了北疆的百姓,他已做好披荆斩棘的准备。
春夜的月光斜斜洒在院子里,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破了寂静。霍雨警惕地握上腰间软鞭,就见院门被推开,一对衣着补丁摞补丁的夫妇,局促地推着个穿红袄的年轻姑娘进来。那姑娘明显精心打扮过,歪歪扭扭的发髻插着褪色的绢花,脸上胭脂抹得像是猴子屁股,可眼底藏不住的紧张让她不停绞着衣角。~6¢腰~看¨书`枉/ -首.发.
”这位这位老爷!”妇人抢前几步,膝盖一弯就要下跪,被霍雨眼疾手快拦住。她声音发颤,”俺们听村里人说,您是大贵人!求您求您收下俺家秀儿当个丫鬟吧!”
秀儿突然抬头,鼓足勇气往前迈了一步:”俺俺会洗衣做饭,还会唱小曲!”说着扯着嗓子就来了两句跑调的山歌,惊得房梁上的燕子扑棱棱乱飞。
公孙婀娜掩唇轻笑,指尖轻点窗棂:”倒是比寻常商行里的伙计有趣。”鬼母清雪抱臂冷笑,赤色纹路在纱衣下若隐若现,显然等着看好戏。
霍雨却气得直笑,今日这出闹剧简直荒唐。他们伪装成行商,本是为探查民情,如今竟被当成随便收丫鬟的富户?她跨步上前,周身英气毕露:”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随便来个人就能讨活计?”
这话吓得夫妇俩脸色煞白,秀儿更是”哇”地哭出声:”俺娘说说跟着贵人能吃饱饭”她抹着眼泪,”去年冬天,俺弟弟就是就是”
哭声戛然而止。柳林不知何时走到院门口,青布长衫在夜风里轻轻摆动。他扫过秀儿补丁摞补丁的裤脚,又看向那对佝偻着背的夫妇——男人袖管空荡荡的,裤腿上还沾着泥渍。”会采草药吗?”他的声音混着远处的虫鸣,听不出喜怒。
秀儿一愣,抽泣着点头:”会!俺从小在山上跑,认得柴胡、当归!”
柳林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塞进修儿颤抖的手中:”明日跟着商队的药师学习。”他望着呆若木鸡的夫妇,”回去吧,想谋生,踏实学本事才是正道。”
院门重新关上时,霍雨压低声音:”东家,就这么”
”他们不是想攀高枝,是想活下去。”柳林望着月光下的村落,那里零星的灯火忽明忽暗,”真正该查的,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