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倚在书房檀木椅上,案头烛火将密信上的血渍映得发亮。_0.0-小¨税!王. ¨免·废^粤?读′信纸边缘还带着北疆的寒气,墨迹被血迹晕染得模糊,却字字如重锤砸在他心头。窗外夜色深沉,更夫梆子声远远传来,惊起檐下栖鸦,扑棱棱的振翅声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信纸褶皱,太子那日在御花园的低语仿佛又在耳畔回响:"此乃前朝为妖族开灵智所炼神器之残,失控后成北疆大患。"那时太子眼中闪过的忧虑如此真切,可如今朝廷的态度却与所言大相径庭——非但未设阻,反而默许他率青州、冀州之兵深入险地,还特意叮嘱"务必探查白雾根源"。
铜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腾,柳林却嗅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他起身推开雕花窗棂,望着京城巍峨的宫墙在夜色中隐现,月光洒在琉璃瓦上泛着冷光。远处传来戍卫的脚步声,规律而沉重,像极了某种隐晦的催促。
"这局棋,到底是要将我柳某人置于何处?"他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窗棂,发出清脆声响。若白雾真是朝廷秘密武器,放任他前去探查,无异于引狼入室;可若白雾另有隐情,太子又为何要将这个"秘密"透露给他?
案上密信中描述的场景不断在他脑海中闪现:那些被白雾扭曲的生灵,那些带着青州军旗碎片的怪物,还有叶龙武提及的"白雾解析能力"。+幻`想¢姬′ ,追~罪¨辛\漳!结-柳林突然想起三年前北疆某座城池离奇覆灭,幸存者皆称城中人自相残杀,却未提及白雾——当时他只当是蛮族作乱,此刻想来,倒与今日战况有几分相似。
更夫梆子声再度响起,已是三更天。柳林转身取过案头狼毫,蘸墨写下回书,笔尖悬在宣纸良久,才落下寥寥数语。烛火突然剧烈摇曳,在墙壁投下他颀长而扭曲的影子,恍惚间竟与密信中描述的怪物残影重叠。
"来人。"他将密信卷好,塞进鎏金信匣,"连夜送往北疆,务必让叶将军亲手拆阅。"待亲卫领命而去,柳林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眸中寒芒闪烁——这场北疆迷雾,怕是早已织成一张大网,而他,早已身在局中。
深夜的军帐内,青铜灯盏的火苗突然剧烈跳动,叶龙武银甲上的符文与这异象同时泛起微光。当柳林的密令如流光般穿透结界,在掌心凝成古朴的玉简时,他与宫靖江对视一眼,两人紧绷的肩膀几乎同时松了下来。
"嘶——"宫靖江粗粝的手指摩挲过玉简上流转的符咒,喉间发出释然的叹息。羊皮地图上,白雾笼罩的区域被朱砂重重圈起,此刻在烛火下仿佛渗血的伤口。+6!吆′看\书.枉/ ?已_发*布\嶵¨鑫·漳_结+叶龙武将玉简凑近灯火,金色符文在光影中变幻,"闹出动静,保存实力,暗中筑阵..."他低声重复着命令,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笑意,"大人终究没让我们做那送死的棋子。"
寒风卷着雪粒拍打帐篷,发出细密的簌簌声。宫靖江突然抽出腰间短刃,在地面刻下传送阵的轮廓,火星溅落在他新添的伤口上,却浑然不觉:"洛阳那帮人打得好算盘,既想借白雾削弱我们,又盼着我们当先锋啃下硬骨头。"他冷笑一声,刀尖重重戳进冻土,"现在倒好,咱们就摆个空城计,让他们看看北疆的热闹!"
叶龙武狼头长枪往地上一杵,符文光芒与宫靖江刻下的阵纹共鸣,帐内突然亮起幽蓝光晕。他想起白日里那些被白雾扭曲的生灵,想起冀州士兵惊恐的眼神,笑意渐冷:"明日起,让妖血军团每日在结界外放肆攻伐,战鼓声响彻十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算计的锋芒,"但每次交锋,只让青州、冀州的军队在前线虚张声势,我们的精锐...就去凿通那座巨型传送阵。"
远处,白雾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咆哮,震得结界符文明灭不定。宫靖江起身掀开帐帘,冷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他望着被结界束缚的浓雾,低声道:"洛阳若是敢轻举妄动..."话音未落,叶龙武已走到他身侧,银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有传送阵在,北疆大军半日就能回防。"两人相视一笑,目光中尽是对柳林谋算的了然——这场北疆迷雾,终究成了制衡朝堂的利刃。
破晓时分,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细碎冰碴掠过营地,却盖不住此起彼伏的战鼓声。叶龙武立于高台之上,银甲在晨曦中流转着冷冽的符文光芒,狼头长枪直指翻滚的白雾,宛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随着他一声令下,九面雷战鼓轰然齐鸣,鼓音如惊雷炸响,震得地面的积雪都腾空而起。
妖血军团率先出动,千余名战士齐声怒吼,赤红的血气直冲天际,在半空